标题:
極品艷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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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eltacm
时间:
2011-4-14 07:54
标题:
極品艷遇生活
極品艷遇生活
作者:偶是小星哥
艷遇第一章
「夏雨,那篇慰問演講稿寫好了嗎?」
說話的的是位姑娘,她一身軍綠,頭戴軍帽,一副巾幗不讓鬚眉的派頭. 如
果不是帽沿冒出來的那根俏皮的馬尾,還真讓人忘了她是位女生。而且還是位大
美女。她叫林非煙,是本校的校花之一,也不知學校哪根神經搭錯了,學校的新
生軍訓,竟然派使她當教官。歷代軍訓史中,女教官還是頭一回。可美煞了那幫
新生們。男的一個個張大嘴巴瞪直眼睛,烈日當頭,也不知他們滴下的是臭汗還
是口水。
那個叫夏雨的便是鄙人我了。女教官軍訓了七天新生,忽然心有所司,覺得
這幫新生挺苦,便想到體恤他們。當然物質上的體恤無能為力,那只有精神上的
了。她想到要寫篇慰問詞,在校廣播台裡給播出來。我這人文筆不錯,在學校遠
近聞名,這寫慰問詞的重任便落到我頭上。我也樂意幫忙。我是無償幫忙,誰讓
我與女教官是同學呢。況且,拿女教官的話說,「想替我幫忙的人都排成一個連
隊了」。幫女教官的忙,是一種榮幸。
「夏雨,問你話呢,發什麼呆?」女教官手中握了一根冰棍,不滿地瞪我一
眼。
「是是是,寫好了,早寫好了。」我把寫好的慰問詞交到她手中。也難怪我
思想開小差。我只是搞不懂,像她這樣的美女,這麼大熱的天應該躲在家裡看電
視吹空調,幹嗎犧牲十幾天來假日來受這份罪。
不過某些人就能苦中作樂,看她雖然一身香汗淋淋,可滿臉卻都是笑意。唉,
不愧為女中豪傑,小生佩服的五體股地。
女教官接過稿子:「夏雨,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寫篇小文對我來說小菜一碟。」我倒有點受寵若驚的感
覺.
「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學校還沒正式開學,我卻大老遠的把你們叫過來陪我。」
「也沒關係,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早點來學校還熱門一點. 況且能被美
女叫過來作陪,也是件榮幸的事。」我言不由衷地說.
「不管怎樣,還是得謝謝你們來陪我。」
「是啊,要說謝,光嘴上說可不夠誠意哦。」這時候寢室門外探進來一個熱
氣騰騰的腦袋,緊接著一個渾身散發餿汗味的人走進來。
「大蝦,女教官臉上綻放一甩容,」你又去打籃球了吧,剛剛我還在和新生
們說你籃球打得特棒,改天讓你教他們一些籃球技術呢。」大蝦進屋後,女教官
就把吃了一半的冰棍扔了,誰聞到那股餿汗味還能吃得下東西那可真叫強人了。
大蝦脫下汗衫,擠了半公斤水出來,說:「教官,忙我是一定幫,不過……」
他指了指肚子,我們彷彿都聽到他肚子響了一下。
女教官笑著說:「你們肚子又餓了是吧,好,今晚我請客,晚上七點,大家
不見不散。」
這個「你們」讓我聽得有點尷尬,倒把我與貪吃的大蝦看成是一丘之貉了。
我重重咳嗽了一聲,伸手點了點大蝦的腦袋:「你呀,就知道吃,你這身餿味,
談吃是一種褻瀆,快去洗澡!」
大蝦不滿地嘟噥一句:「你不也是,昨晚就在商量今晚去哪吃……」我一聽
再說下去就糗大了,趕緊把大蝦往隔壁的水房推。大蝦進了水房仍在咋咋呼呼:
「夏雨,為什麼敲竹竿的事每次總要我來做,我做便做了,為什麼你偏在一邊裝
聖人……你……」
我趕緊摀住大蝦的嘴,輕聲說:「臭小子,一包中南海,夠塞得住你的嘴吧。」
大蝦嘿嘿一笑:「一包不行,兩包。」
「他娘的,搶劫啊,就一包。」
於是大蝦又放開喉嚨喊:「教官,你知不知道夏雨每天晚上都……」我嚇得
一個機靈,又適時地摀住他嘴巴:「臭小子,兩包就兩包了。」
「現在兩包不行了,得四包。」
「好,四包就四包,他娘的!」我咬咬牙說.
安撫他大蝦後,我從水房出來。林非煙看著我似笑非笑,「夏雨,大蝦說你
每天晚上都怎麼樣,你為什麼不讓他說下去。」
林非煙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一閃一閃,我不敢與她對視,轉過頭說:「別聽他
瞎說,他夢遊呢。」
「夏雨,你有事瞞著我這個好朋友哦。」
「沒……沒……」我結結巴巴才說出一個字,大蝦的聲音便又在水房響起:
「教官,夏雨他……」
艷遇第二章
我捏緊了拳頭,吼道:「大蝦,中南海還要不要了?」
「要,要!女教官,我瞎說的,開玩笑的,我夢遊,你千萬別當真。」這個
死大蝦,這樣一說豈不又把我往火坑裡又推進了一步。
果然林非煙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佈滿了疑雲:「夏雨,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不安地扭著雙手:「沒……真沒有。」
「真沒有?」「真沒有!」「你確定?」「我確定!」
林非煙神秘地一笑:「你不說我也會知道,你收買大蝦不讓他說,我同樣可
以收買他,讓他告訴我。」
我一聽這話心裡就涼了半截,大蝦這傢夥一向唯煙是圖,我今天用中南海收
買他,明天林非煙如果拿中華賄賂他,他想都不想一定就把我賣了。這世道如果
殺人不用償命,我一定殺了大蝦滅了口再說.
林非煙看出我的猶豫:「夏雨,你還是從實招來吧,若是我從別人的嘴裡聽
出你的秘密,那性質可就不一樣羅. 」嘿,這個美女,好奇心可不小。
其實我也沒什麼秘密,只不過每晚寢室熄燈後,我都喜歡對一些女生評頭論
足。身為校花的林非煙自然成為我津津樂道的話題人物。當然,男人一旦談起女
人,那些話大家都明白。我在這裡也不多作敘述。不過這都是男人間的話題. 男
人間的話題就不好對女生說了。難道讓我親口對林非煙承認:我曾經說你美貌如
花胸大屁股大?
「你說不說?」林非煙逼問著。
我思考權衡再三,決定不說. 林非煙失望地低下頭. 這時水房裡傳來嘩啦啦
的流水聲,大蝦已經在沖涼了。流水聲中,又傳來大蝦的歌聲:「妹妹你坐船頭,
哥哥岸上走,恩恩愛愛……」大蝦五音不全,卻老喜歡唱一些老掉牙的歌,上次
幾位學弟學妹一聽大蝦的哼唱,愣說他是從古代來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周傑
倫的雙截棍都快過時了,還時興「妹妹坐船頭」?
我正想取笑大蝦幾句,卻想到林非煙就在身旁,極力忍住。這時大蝦大概也
認為自己的歌唱是一種燥音,停了下來。他嘩啦啦沖了一陣,忽然說:「哎,我
說,教官怎麼對夏雨的秘密這麼感興趣,難道……教官對夏雨有意思?」
要麼怎麼說大蝦腦子缺根筋呢,他說話不分場合,總是這麼赤裸裸的。
我轉過頭偷偷瞥了一眼,林非煙雙頰暈紅. 我的心不爭氣地狂跳一下。「哦。
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非煙說走,卻沒有邁動腳步。
理所當然的,我開始意淫起來。難道林非煙真對我有意思?不過照理說沒有
可能。其一,我長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出門如果不精心打扮一下,絕對影響市
容。其二,我沒錢.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林非煙有男朋友。
我正努力發現自己身上可有讓女生青睞的優點. 大蝦的聲音又響了:「夏雨,
怎麼不說話了,又想入非非了是不,告訴你,剛才是逗你玩呢,教官怎麼可能會
對你有意思……唉……給我拿條內褲。」
這時林非煙已走到了門邊,她修長的身影在門口一閃,又走到我身邊,說:
「夏雨,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和你說. 」
「什麼事,說吧。」我手裡拽著大蝦的內褲,這傢夥內褲沒洗乾淨,一股騷
味。
「曉菲讓我告訴你,她現在已有男朋友了,她過得很好,讓你別等她了。」
我的胸口如遭重擊,剎時天炫地轉.
林非煙關心地問:「你沒事吧,唉,早知道你這樣,我真不該告訴你。」
「哦,沒事,盡早會知道的。她……很好。」我淡淡的一笑,極力想裝出若
無其事的樣子。
「你真沒事?」林非煙疑惑地問。
「我真沒事,我很堅強的,經得起打擊。要不我現在說個笑話給你聽……從
前有座山……」
「算了吧,你說的笑話老是讓我想哭。我真懷疑你現在能說笑話嗎,看你的
表情想哭耶。想哭就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失戀的時候不哭才不正常呢。」
「教官,聽說你帶的那幫新生很調皮啊。」說起她感興趣的話題,我知道一
定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一提起新生,女教官渾身是勁:「是啊,皮是皮了點,不過很聽我的哦。」
「那是,對男生,你一向很有殺傷力嘛。」
「是嗎?那對你而言,我有沒有殺傷力呢?」林非煙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
知道她在開玩笑,正想和她玩笑幾句。大是又在水房狼哭鬼嚎:「夏雨,內褲拿
來了沒有,再不來,我可要裸奔了。」
「來了,來了。」我揚了揚手中內褲,對林非煙說:「如果你想體恤那幫新
生,不用播慰問詞,其實有更好的辦法。」
「什麼辦法?」林非煙饒有興趣。
我忍住笑:「你給他們軍訓的時候,穿一條超短裙,保證比任何體恤都讓他
們滿意。」
「去死啊你!」林非煙伸手在我頭上敲了一記,「你呀,死性不改,難怪曉
菲她……」見我面色一黯,她趕緊打住:「對不起啊,我……」
我搖搖頭,無力地一揮手:「沒事,我很堅強,我還可以說笑給你聽,從前
有座山,山裡有……」
「唉,你果然沒救了,看來這段感情對你打擊太大了。」林非煙口直心快,
怕又會說出什麼話會傷害我,趕緊走出去。走到門口又回頭補一句:「晚上別忘
了一起吃飯……你,節哀順便。」
往事這時候便給勾了出來
艷遇第三章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住著一位美女,美女愛上我。」我第一次
遇上曉菲,說了這句話逗得她開懷大笑。從此以後,曉菲這位美女果然愛上了我,
不,確切地說,應該是我愛上了她。
我們拍拖了半年,該做的什麼也沒做,不該做的什麼都做了。半年來,她只
允許我牽她的手,親她也行,不過得蜻蜓點水式。偶爾我鬥膽要摸一下她,那是
要挨嘴巴子的。她虛榮心強,別人有的,她想要,別人沒有的,她也要。半年來,
我給她買了手機、項鏈、耳環. 一年的大學生活費被我透支了。
大蝦他們罵我是肉頭,這也難怪,當年我爸送我媽項鏈戒指的時候,我都快
生出來了。我和曉菲還僅僅是牽牽手而已。
曉菲這個人吧,好勝,虛榮,不過也很實在。從和我拍拖的第一天,她便告
訴我:「如果你以後沒錢,我們不會有好結果的。」我當時還說呢:「你開什麼
玩笑。」半年後,證明這句話不是玩笑。
她轉校的那天,連面也不肯見我,只在我書桌上留下一封信和戒指盒。信裡
面連標點符號一共才六個字:「我們分手吧。」我連說「Yes 」Or「No」的機會
都沒有。大蝦指著戒指盒說:「還好,戒指項鏈都還給你了。」打開一看,裡面
裝著項鏈戒指的發票。
「這女人,太狠了吧。」大蝦為我感到不值。
當天夜裡,我破天荒喝下八瓶啤酒,意氣風發,視死如歸. 我爬上宿舍的頂
樓,看著腳下車水馬龍,看著芸芸眾生,心想:「生活真他媽的沒滋味!」我正
準備跳樓,忽然就被大蝦從身後用力抱住了。他一邊抱緊我,還一邊洋洋得意地
對湧上樓頂的人說:「我說吧,這傢夥會想不開. 」
林非煙後來告訴我:「曉菲讓我帶個話給你,她離開你只是暫時的,等你事
業成功,她還會回到你身邊的。」
其實我知道,那是曉菲安撫我的話,她怕我想不開. 我們重新開始的機會等
於零。今天,果然壞消息傳來。
我手裡拿著大蝦的內褲,呆呆地站著,淚水無聲無息。
「夏雨,我要內褲!」
我擦乾淚水,走到水房邊,將內褲遞過去。
大蝦嘿嘿一笑:「兄弟,發什麼呆呢,說句大實話,我真覺得教官對你有意
思。」
「胡說什麼呢,人家有男朋友。」
「你是說體育系的那個馬龍嗎?靠,那小子只不過塊頭大,有力氣,除了這
個,哪點比你強?」
我心情不佳,沒好氣地說:「哪點都比我強。」
大蝦說:「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嘛,你雖然窮了點,長得寒磣了點,不過還
是蠻有競爭力的嘛。馬龍那小子,比不過你的。」
靠,真不知大蝦什麼邏輯,我長得寒磣又沒錢,還談什麼競爭力。「去你的
吧,馬龍虎背熊腰,是女孩心目中的黑馬王子。」
大蝦為我打氣,仰天長嘯:「夏雨無敵,馬龍靠邊,夏雨,我支持你,你一
定要把林非煙從馬龍身邊搶過來!」
我忽然想起上一次同學聚會上,林非煙把馬龍也帶來了,那天大蝦和馬龍發
生了矛盾,大蝦打不過他,被馬龍狠狠教訓了一頓.
我開始懷疑大蝦用心險惡,嘿嘿一笑:「小子,要搶你去搶,這種撬人牆角
的勾當我可不幹。」
「嘿嘿,我見你面色紅潤,命犯桃花煞,這輩子註定是撬人牆角的命……唉!
你別用內褲套我的頭啊……救命啊!」
大蝦洗完澡,我也準備沖個涼,剛打開沐浴頭,寢室的門被人推開,進來的
是黃妙。
黃妙也是我的室友,東北人,五大三粗。他追英語系的一位女生,苦熬了三
個月依然沒得手,從此老苦著一張臉,像全世界人都欠他錢. 他決定給心儀女生
去一封信,可惜文采不行,寫信像在寫散文。他忍痛請我吃了頓大餐,讓我替他
寫。寫情書是我長項,我洋洋灑灑寫了幾千字,肉麻而又不失情調,親自裝在一
個粉紅色特製信封裡.
「怎麼樣?情書的效果如何?」我熱情洋溢地話還沒出口,黃妙殺豬般的聲
音就響起了:「夏雨,你快出來,我要殺了你!」
我穿著內褲從水房出來,一眼就看到殺氣騰騰的黃妙。「怎麼啦?」
「怎麼啦?哼,你自己看!」那張粉紅色的信封被他拋過來,我拆開一看,
上面寫著:「親愛的新生同學們:你們好,值此盛夏酷暑之際,你們仍能不畏艱
難,堅持訓練,視驕陽於無物,視臭汗為法國香水,可敬可佩,我代表……」
看了一半我不知是該大笑三聲,還是大哭三聲。這是準備寫給林非煙的演講
稿啊,怎麼被當成了情書給寄了過去。找我寫東西的人實在太多,弄混了。
「黃了,黃了,雅文看了之後,賞給了我一巴掌,讓我下次別找她了。」黃
妙捂著臉痛苦的倒在一邊。大蝦走到他身邊,看著他腫了的半邊臉,驚呼道:「
妙哥,你追的那女孩練過鐵砂掌嗎?」
我看著為愛受傷的黃妙,用心感受他一顆痛苦的心。大家都是男人,我能理
解。忽的心裡一驚:「情書變成了演講稿,那林非煙拿走的豈不是情書?林非煙
雖是女生,卻一向粗心大意,萬一她事先不看等到了廣播室對著話筒才發覺,那
就糗大了。」
「大蝦,快!快去追林非煙!」我揮舞著信大吼。
「什麼啊,要追也是你去追,我追她幹什麼?我又不急著要女朋友。」大蝦
莫名其妙。
我心裡一急,便語無倫次。連說帶比劃了半天,大蝦才弄懂。「嘿嘿,急什
麼,現在都用無線電。」他從口袋掏出了手機,剛摁了一個鍵,已經晚了。只聽
沉寂了一個暑假的校廣播響了起來。
林非煙那迷死人的富有磁性的女中音先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後聲情並茂:「
親愛的小親親:自打見了你第一眼,我的三魂七魄已不屬於我,你的眼神是那麼
的迷人,迷得我像喝了半斤二鍋頭……」說到這裡,林非煙也覺得不對,停頓下
來。
校廣播裡開始像死一般的靜,空氣像是突然凝結了。我張大嘴巴,半天才能
說出話來:「這個林非煙也太……太粗心了。」
「你這傢夥,信寫得有夠噁心。」大蝦在一邊幸災樂禍地賊笑。剛剛慘遭打
擊的黃妙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滿腦子裡都是「怎麼辦」。黃妙是我哥們,犯了錯好打發. 可林非煙這個
姐們可不是善類。上次外校的一個傢夥對她動手動腳,被她一腳踢中下陰,傳宗
接代的願望就此告滅。
我陷於深深的恐慌當中,突然大蝦用力搖我的肩膀:「別發呆了,有人叫你
呢。」
「誰……誰叫我?」
這時只聽廣播裡說道:「我再說第四次,麻煩請文二班的夏雨同學來廣播室
一趟。」是林非煙。
完了,惹上這個女煞星可沒好下場。大蝦仍在幸災樂禍的笑:「快去吧,人
家校花想你的很呢。」
黃妙解恨地拍拍我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要敢做敢擔,兄弟,躲是躲不過
的,快去吧。不過做兄弟的勸你一句,去之前你最好準備一瓶跌打酒」
我猶豫不決,大蝦的手機響了,大蝦摁下接聽健,一聽對方的聲音,一向擺
橫的大蝦就像漢奸見到日本皇軍一樣,頭點得像雞啄米:「是,是,是,是……」
大蝦一連說了N 個是之後,掛了電話,衝我一笑:「夏兄弟,不好意思,大
美女讓我親自押著你去一趟廣播室。」
艷遇第四章
「唉,大蝦,你推我幹嗎,怎麼說咱們也是兄弟!」
「嘿嘿,不好意思,美人有命,大蝦赴湯蹈火。」
「唉……等等,我還只穿著一條內褲呢,老實說,林非煙給了你什麼好處?」
「我大蝦豈是那種人,純屬義務幫忙。」
「哼,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說吧,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嘿嘿,看來瞞不過你,只是一包中華煙啦,你少囉哩囉嗦,快走吧。」
我們推推搡搡地走到廣播室門口。門口是半掩著,瞧不出什麼動靜,我倒吸
了口涼氣,感覺裡面透出了濃濃殺氣。
「快進去吧!」大蝦一腳重重踹在我屁股上。我不由自主走了進去。他媽的,
這小子不知什麼時候力氣變這麼大。
我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廣播室一共三個人。兩個工作人員,看著我不懷好意
地笑,眼神裡充滿了同情。林非煙雙手抱胸,對我怒目而視。她看起來像一個冰
雕美人。「你……找我有什麼事?」
「哼,什麼事?」林非煙冷笑,「你做的好事還不知道,害我在全校人面前
丟醜. 」
「那也不能全怪我,你自己也粗心。」我小聲說.
「什麼?」林非煙一跳而起,纖纖玉手淩空虛點. 「你害我丟了醜,竟然還
說是我的錯?」
前一時還興高彩烈地要請我吃飯,後一時便凶得像我是她的殺父仇人。對於
這樣蠻橫無理的女生,我無語. 林非煙拋下一句話:「你自己說吧,怎麼處置你。」
林非煙本來紮成馬尾的頭髮已鬆散,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配上她一張雪白
的瓜子臉,當真是有沉魚落雁之美。我由衷的讚道:「你真漂亮。」如果她不潑
辣的話,那真是十足十的美了。
林非煙臉一紅,說:「呸,拍馬屁對我不管用,說吧,怎麼罰你!」
「要不我請你吃頓大餐?」我試探著問。
「我正在減肥。」
「那我送你禮物?」
「我對什麼都看不上眼。」
「那我……」
「不行……」
林非煙不耐煩了:「還是你讓我痛痛快快地打一頓才能消我心頭之恨!」她
操起身旁的一張椅子,那張椅子結實厚重,想不到她一個文文弱弱的女生竟然舉
重若輕. 力氣可著實不小。
「你想幹什麼?」我大吃一驚,廣播室的兩個工作人員見勢不妙,相互喲喝
一聲,快速溜了出去。
「你受死吧!」林非煙說了一句,手一揚,我驚呼聲中,只見一團灰影向我
迎面擊來。我下意識地一躲,可惜身法不夠快。
一陣金星亂舞之後,我額頭一種鑽心的痛。緊接著一股稠稠粘粘液體順著臉
頰留下來。血!我大驚. 我這輩子也沒流過這麼多血,心裡一害怕,一頭栽倒在
地。
意識模糊中,只聽林非煙一聲驚叫,跟著一雙軟柔的手扶住我的身體,林非
煙氣急敗壞地說:「你……你……你怎麼不躲啊,我以為你能躲得開的。」
我發出微弱的聲音:「你不是想打我一頓出氣嗎,我躲開了你還怎麼出氣?」
其實我是想躲來著,誰讓我反應慢?
林非煙見我額頭血流不止,急得直流眼淚:「你……你真傻……我只是那麼
說說而已……我送你去醫務室。」
我見她急成這樣,傷口雖痛,心裡卻得意,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我雖然被她打得頭破血流,可心裡卻一點恨意都沒有。也許因為她是美女吧,
如果縱凶者換成是大蝦,我一定操刀子了。
忽然身體騰空而起,林非煙已一把將我抱了起來。她力氣大得超呼我的想像。
「你……你可千萬別有事啊!」她祈禱了一句,拔步便奔。
我感觸她柔軟的身體,鼻中聞著她身上少女的芬香,不禁一陣心猿意馬. 想
想一位校花抱著你滿校園跑,那可幾世也難修到的艷福啊。想到這裡,我不禁得
意地露出微笑。
林非煙一邊跑一邊低頭察看我的狀況,奇怪地問:「你怎麼啦?傷口不痛了
嗎?」
我心裡一驚,如果被她知道我此刻的想法,我就玩完了。我趕緊裝作一副痛
楚相:「哎喲,疼死我了。」
林非煙已起了疑心:「你真疼嗎?剛剛我還看到你在笑。」
我一臉的驚恐:「剛才我笑了嗎?不好,這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林非煙關心情切,輕而易舉便被我騙了。她哽咽著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用力抱了抱我,加快腳步。
「我不會讓你死的!」這句話讓我心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 她這是在
關心我嗎?還是因為她心裡內疚?我搖搖頭,如果曉菲能對我說這句話,那該多
好。
廣播室在校南邊,醫務室在校北邊。去醫務室還得穿越一個大操場。經過操
場的時候,一群軍訓的新生正在休息。忽然有人大聲叫:「咦,是美女教官!」
「她抱著誰?」「一定是她的男朋友啦!」「唉,他流了好多血,看樣子快死了。」
「女教官年輕美貌,這麼快就守寡,真是可憐!」唉,這幫新生真不會口中積德。
一時間,一操場的人全對我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我自然成為大家的議論
焦點,他們想看看受美女教官如此青睞的人究竟長什麼樣?
有一點可以肯定,林非煙這樣抱著我,從此以後,我在學校可成了名人了。
我正得意忘形,忽然想起了馬龍。馬龍是學校出了名的醋罈子,這事鬧得沸
沸揚揚全校皆知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想起馬龍那缽體大的拳頭,心頭犯起一陣陣
寒意。
我不由自主的身體一抖,林非煙關心地說:「你怎麼啦?沒事吧?」
「放……放我下來!」我微弱地說,一路上我流了不少血,這次倒不是裝模
作樣。
林非煙一瞪眼:「你這人怎麼回事,你現在還有力氣走路嗎?」她粗重地喘
氣,她力氣再大,也畢竟是女人。
「馬……馬……知道了不好。」我快虛脫了。
「馬你個頭啊,你別想那麼多,醫務室快到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醫好你的傷。」
艷遇第五章
到了醫務室,林非煙已累得奄奄一息,她一進門就大喊:「快!快!看看他
怎麼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我眼皮漸漸沉重,接下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漸漸有知覺的時候,只聽有人在爭吵著什麼.
「喂,你不是說他會醒嗎?怎麼到現在還沒醒?」
「唉,同學這得根據個人體質,他體質較弱,自然醒得比較慢。」醫生陪著
笑臉,看來白衣天使也拿她沒辦法。
「哼,他要是醒不來,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這話我到信,林非煙家庭
顯赫,這全校皆知。林非煙的父親林震天是位地產商人,他黑道出身,黑白兩道
的兄弟多如牛毛,只要他跺一跺腳,這所私立大學便像發了場大地震。
見眼前小姑娘仗勢欺人,醫生也心中有氣,可還是不得不陪著笑臉:「他會
醒的,他會醒的。」
林非煙哼了一聲,我只覺手一暖,已被她握住。她輕輕說:「你可要醒來呀,
不然我……」
她對我如此關心,我心裡一陣感動。唉,可惜她是別人的女朋友。
我索性閉上眼睛裝死,看她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再過了一會,見我還沒醒,醫生自己也有點扛不住了,小聲滴咕:「怎麼回
事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失血太多了。」
「也是,流了那麼多血,也不知誰那麼狠,下這麼重的毒手。」
「這你都看不出來,就是這女孩子啊,她那麼凶神惡煞的樣子,一定就是她
了。」
「那為什麼對他下手這麼重?你猜他們是什麼關係?」
「戀人關係,我猜女的讓男的倒洗腳水,男的不幹,女的就痛下殺手。嘿嘿。」
唉,現在的醫生都這麼無聊。
「喲,這女孩夠潑辣的,誰娶了她誰這輩子要倒楣了!」
兩人越說越來勁,冷不凡只聽林非煙一聲怒吼:「你們說什麼?」
「砰」的一聲響,兩位醫生驚呼一聲,顯是醫務室裡什麼重要的器皿被林非
煙摔碎。想像兩位醫生驚慌失措的樣了,我再也忍俊不禁,忘了掩飾,撲哧一聲
笑出來。
「哇,原來這小子早就醒了,他在裝死!」一名年輕的醫生大吼起來。
還沒等我睜開眼睛,耳朵一緊,林非煙恨恨說:「好哇,連你也敢耍我!」
她用力揪出住我的耳朵。
「哎喲,痛死了,快放手!」
「嘿,別放手,這小子這麼壞。」兩名醫生在一旁挑撥離間.
林非煙鬆了手,轉過身說:「我為什麼要聽你們的?」
兩名醫生頓時愁眉苦臉,怕惹火上身,不敢再接腔。我說:「教官,我不礙
事了,咱們走吧。」
林非煙一點也不給面子:「我又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故意裝作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唉,我本來都快好了,可聞到醫務室的
藥味,頭又開始暈了。」
兩名醫生見這女煞星凶是凶了點,對我到著實關心。齊聲說:「對對,體質
不好的病人,聞多了藥水味對身體不太好。」他們巴不得女煞星早點離開.
林非煙哼了一聲:「身體好不好關我什麼事?」她嘴上這麼說,卻扶著我下
床。臨走看了兩位醫生一眼:「我下次還來。」
兩位醫生臉色發白。
外面暮色四合,天色漸漸黯了下來。原來我在醫務室已昏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林非煙一路走,一路對著我額上的補丁發笑,我沒好氣地說:「笑什麼,還
不是因為你?」
林非煙哼了一聲,說:「我打傷你是我不對,但你害我丟臉在先,咱們扯平
了。」
我也哼一聲,沒說話。
「怎麼啦,你心裡不服氣?」
「哪敢啊!」我冷道。
「呵呵,真生氣啦,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那麼小雞肚腸嘛。我錯了,向你道歉
還不行嗎?」
我真是沒出息,剛剛的那一股怒氣,在美女的嫣然一笑中煙消雲散。
「走,我們快去吃飯。他們可能都等急了。」林非煙拉著我的手,快步向前
跑去。
我們一路小跑,來到了「老地方」。「老地方」是一家星級酒樓,林非煙在
這家酒樓請了我們也不知吃了多少次。因為林震天的關係,酒樓老闆對林非煙非
常巴結.
沾林非煙的光,我們這些窮同學在「老地方」享受到特別待遇。我們進了包
廂,一幫同學早就恭候多時了。大蝦坐在椅上,特別狗氣地架起二朗腿。
一見我們手拉著手跑進來,大蝦驚叫一聲:「哇,手都牽上了,這速度可真
夠快的。」
林非煙臉一紅,趕緊鬆開我的手。
大蝦一見到我頭上的補丁,叫得更誇張:「哇,你掛綵了?誰幹的?」說完
一捋衣袖,一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樣子。
我坐下來嘿嘿一笑:「在路上不小心被一隻狗咬傷了。」剛說完只覺腳板一
痛,被林非煙狠狠踩了一腳.
大蝦心知肚明,卻仍裝模作樣:「嘿,學校最近是出現了一隻專咬人的的狗,
聽說還是只雌的呢。」
大蝦真是我的最佳拍檔,我忍住笑:「嗯,的確是只母狗,大蝦,難道你也
被咬過嗎?」腳板又是一痛。
玩笑到此為止,大蝦摸了摸我的額頭說:「教官,再怎麼說大家都是同學,
你下手也忒狠了點吧。」
林非煙臉一紅,我心中暗笑,原來她也有難堪的時候。
「喲,林妹妹來啦!想吃什麼,大姐請客。」風騷的酒樓老闆娘一搖一擺地
過來,屋子裡一股刺鼻的香味,老闆娘那一張臉上,足可心刮下半斤粉來。
看著老闆娘那一副掐媚的模樣,我心裡一陣反胃。其實林非煙去哪都會享受
這種待遇,她這樣一個富家女,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種私立大學,與我們這些窮
學生混在一起。
老闆娘走後不久,一個人醉醺醺地闖了進來。
艷遇第六章
那人朝四周先打了一套醉拳,然後說:「大家好。」我們都驚訝無比。我問
大蝦:「這個人你認識嗎?」大蝦說:「我還想問你呢。」沒人認識他。
醉鬼斜眼看了大家一眼,最後把雙手搭在我肩膀上。滿嘴撲著酒氣:「我認
識你,你不就是……」
他醉成這樣連爹媽都不記得了,也難為他還記得我。我說:「可是我不認識
你。」
那人一瞪醉眼,凶光逼人:「他媽的,老子你都不認識!」
我吸了口氣,不願與耍酒瘋的人糾纏,誰知「啪」的一聲,我臉上一陣火辣
辣,那人一巴掌煽在我臉上。
「幹什麼!」大蝦與黃妙一跳而起。林非煙火氣更甚:「你憑什麼打人?」
那人一見到林非煙美麗動人,本來一雙小眼瞇得幾乎看不見了:「喲,小美
人,她是你什麼人哪,你這麼關心他。我看這小白臉瘦得皮包骨頭,在床上肯定
不頂用,不如你跟了我……」那人汙言穢語.
「啪!」林非煙狠狠一能上能下掌煽在他臉上。
那人摀住臉,不怒反笑:「呵呵,這小妞夠勁,我喜歡. 」
我暗歎他執迷不司,惹上了她,可算死定了。
果然林非煙一個飛腿踢中那人下部,那人一聲慘叫,摀住下身。林非煙還不
解恨,一把將那人掄起來一拋,那人落地時壓塌了幾張椅子,鮮血長流。
「嘖嘖,厲害!」黃妙張大嘴巴,那人少說也有一百二十多斤,要將他掄起
來,黃妙這個東北大漢自認也很難辦到。
老闆娘聞訊趕來,見狀大驚,一邊向林非煙道歉,一邊怒斥那人。她叫來幾
個保安,保安將那人架出去。那人一邊掙紮,還一邊口出穢語.
林非煙跟上去又補他幾腳.
我們驚愕半天才回過神來。「好!」掌聲喝彩聲不斷。林非煙倒有些不好意
思,拍拍手說:「這傢夥令人噁心,一定要教訓教訓他。」
「教訓的好!」大蝦豎起大拇指,「為我們的女英雄乾杯!」
那醉鬼被揍得滿地找牙,我心中解恨,一高興又說溜了嘴:「對,為我們的
母老虎,乾杯!」
林非煙瞪我一眼,對我使了招「裙裡腿」,不過這次我有準備,讓她一腳踩
了空。
大家吃飽喝足,紛紛散去。大蝦與黃妙的腳程好快,一溜煙就沒影了。路燈
下,只剩下我與林非煙兩道長長和影子。
「我送你回家吧!」我說.
「這話應該我來說吧。」林非煙撲哧一笑。我看了她一眼,昏黃的路燈,將
她一張瓜子臉襯托的神聖而美麗,宛如仙女下凡。造物主對她如此偏愛,我都有
點妒嫉,不禁歎一口氣。
「唉!」她也歎了口氣。
「怎麼啦?」難道她也有什麼煩心事?
「怎麼說我也算個美女吧,可是這三年來,你好像對我一點也不感冒?」
「你怎麼知道我對你不感冒?」
「我可以從沒見你有什麼行動哦。」
我驚訝地看她一眼,她眼裡閃爍狡黠的光,哼,這丫頭,一定在和我開玩笑,
想尋我開心,我乾脆把玩笑進行到底吧。
「那我現在就行動!」我嘿嘿一笑,衝過去抱住她。她一驚,掙紮了一下,
卻不動了。我笑說:「我要開始親你了。」她身子一顫,慢慢閉上眼睛。
我卻放開她,拔足狂奔,這玩笑開大了,我以為她會追過來揍我。誰知我跑
了很遠,她卻沒跑上來。我回頭一望,她正默默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我走過去:「你怎麼啦?怎麼不打我?」
林非煙微微一笑:「你這人真濺,不打你你就不舒服嗎?難道在你眼裡我就
那麼愛打人?」
我摸摸額頭,再想想剛才那狼狽的醉鬼,嘿嘿一笑。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凶?」
「你嘛……嘿嘿。」
「嘿嘿是什麼意思?」
「嘿嘿就是嘿嘿的意思。」
「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說不說?」林非煙又捏起了拳頭.
我趕緊說:「凶不凶可不是誰說了算,而是你的行動證明。」
林非煙嫣然一笑,放下了拳頭,忽然又歎了口氣,說:「我知道,我再怎麼
淑女,也沒曉菲溫柔。」
提起了曉菲,我心中一痛,也沒聽出她的話是否有言外之意。我說:「你幹
嗎要和曉菲比,你……你很漂亮啊。」
林非煙大聲說:「漂亮有什麼用,又不討人喜歡,你……」她停下來,欲言
又止。
我笑著說:「誰說你不討人喜歡,至少馬龍喜歡你啊。馬龍多好,人長得帥,
家庭也不錯你可要好好把握哦,別讓別人搶走了他。」
「你……」林非煙指著我,忽然在我頭上敲了記,「你是個大白癡!」
我摸著頭莫名其妙,不知哪又得罪了她。
一路上我們不再說話,各懷心事。雖然我們同學三年,一直打打鬧鬧,彼此
越來越熟悉,可最近一段時間,一時單獨相處,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眼前矗立著一座很大的三層樓別墅,圍了一座大院子,停了好幾部轎車,氣
派非凡。
「我到了。」林非煙指著別墅說,她腳步不停,逕直走進院子。
走了不遠,她又回頭:「難道你沒話和我說嗎?」
「有啊!」我抓抓腦袋,「呃,對了,我的頭好疼。」
「你……」林非煙又好氣又好笑,哼了一聲,這次她沒再回頭. 我看著她的
倩影消失在那道華麗的大門裡.
艷遇第七章
今天雖然又流血又挨了巴掌,可心情卻不錯. 所以回學校的那一段很長的路,
我走得一點也不覺得累。
寢室裡正亮著燈,大蝦與黃妙正商議著什麼. 黃妙愁眉苦臉地說:「我剛剛
想約雅文出來,她甩都不甩我,還說不認識我,你說我該怎麼辦?」黃妙也真是
病急亂投醫,這種問題怎麼能請教大蝦.
大蝦哈哈一笑,笑得幸災樂禍:「完了,兄弟,你玩完了,到了這個地步,
兄弟我只能奉勸你一然,節哀順便吧。不過……」
黃妙趕緊問:「不過什麼?」
「不過我有個辦法,保準可以幫你贏回她的芳心。」
「什麼辦法?」
大蝦卻伸個懶腰打個哈欠:「我好睏,想睡覺了。」
「別啊!」黃妙趕緊給大蝦燃了支煙,大蝦抽了幾口煙後,精神看起來果然
好了點,一副指點江山的派頭,「你叫上幾個人,讓那幾個人假裝強姦她,最後
你突然殺出,英雄救美,我保管那女孩對你以身相許. 」
「這樣啊。」黃妙猶豫不決,我哈哈大笑:「妙哥,如果你信大蝦那一套,
這輩子你可就要當和尚了。」
「難道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大蝦不滿地瞪著我。
「我雖然沒什麼好辦法,但我也不會亂開藥方。現在,我要睡覺了。」
我去水房沖了個涼,大蝦和黃妙還在爭吵著什麼,管他呢,我自己的事都處
理不過來了。今天確實累了,可一倒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我翻了個身,想起了曉菲,我的初戀。她現在怎麼樣了?男朋友對她好不好、
想起她已有了男朋友這個事實,我心裡仍是一陣絞痛。或許初戀是刻骨銘心的吧,
我總是忘不了她。
我又想起了林非煙,那個脾氣暴躁性烈如火卻對我關心倍至的女孩。她為什
麼對我如此關心?絕不會僅僅因為我們是同學那簡單吧。難道她真對我有那麼點
意思?那她和馬龍之間是怎麼回事,難道她是那種水性女子,吃碗裡的還望著鍋
裡的。
腦子裡像炸了鍋,一會兒是曉菲,一會兒是林非煙。兩人的面孔在我腦海裡
交替出現.
迷迷糊糊中,突然樓下有個聲音說:「夏雨,你睡了嗎?」
我沒聽錯吧,這麼晚了還有人叫我,而且還是個女的。太陽又沒從西邊出來,
這種事怎麼會發生?我心血一陣沸騰,莫非是曉菲。記得以前曉菲和我約會,她
總是在樓下輕輕叫我。她離開後,我總在幻想有朝一日樓下能再次響起也的聲音。
可一次次的希望,換來的是一次次的失望。分手後,曉菲再也沒在我的生活中出
現過.
我走到窗邊一看,月光下,槐花樹旁站著一個俏生生的女生。是林非煙,她
向我招招手,我心裡也不知是失望還是驚喜,只是在想:她這麼晚還來找我幹嗎?
我匆匆穿好衣褲,大蝦與黃妙正酣聲震天,還好沒吵醒他們。否則被他們知
道林非煙深夜叫我出去,非被他們鬧得全校皆知不可。
我躡手躡腳出了站,走廊的燈亮著,每間寢室裡傳來陣陣酣聲,此起彼伏。
我的心砰砰而跳,像在一個初墜情網的少男。林非煙這麼晚還找我幹嗎?
見到林非煙,只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忽閃忽閃. 她深夜來找我,可見到
我時,她似乎又沒什麼話說.
「你……這麼晚了還出來?」我找著話題.
「我睡不著,想你陪我聊會。」靠,睡不著應該打電話給馬龍啊,怎麼找上
我了?
周圍寂靜無聲,沒有第三人。月亮當空,空氣中瀰漫著花的芬芳。花前月下,
這本是一個浪漫的戀人約會的場景。可惜我仍對曉菲念念不忘,林非煙也有馬龍。
真是大煞風景。
「你陪我走走吧。」林非煙說完當先邁步,我只得跟在她身後。月光溫柔的
瀉在她身上,構成一副絕美的細條. 我這時才驚訝的發現,她原來穿著睡衣。
「你怎麼啦?和家人吵架了嗎?」我問。她沒回答。走到一個無光的角落處,
她忽然回頭,說:「夏雨,你知道嗎,我喜歡上你了。」
儘管之前有種種預兆,但我還是沒料到她竟如此直白,我一時間有點彷徨:
「你……你……嘿嘿……你開玩笑吧。」
「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有開玩笑。」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張真誠的臉。
「呵呵,這個……」我還沒說完,林非煙突然撲到我懷裡. 軟玉溫香,我卻
感到心頭一陣迷茫。
「夏雨,我是真的喜歡你。」懷中人抬起了頭,一雙眼睛溫柔的似乎可以滴
出水來。「廈雨,你不想吻我嗎?」
「想是想,可是……」一張濕潤的略帶清香味的嘴巴堵住我的嘴。
我們激情相吻,也許接吻並不需要情或愛,只要是異性,兩人可以奏出令人
心神俱碎的樂章。
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我猛地一推林非煙:「不
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觸手溫軟,推到了不該碰到的地方。林非煙呻吟一聲,吃吃一笑:「夏雨,
你不是老在寢室裡說我身材好嗎,今天晚上,我從頭到腳都是你的,你不開心嗎?」
我一愣,隨即憤怒,大蝦這傢夥果然出賣了我。
林非煙雙手纏住我的脖了,身體扭動,面對這種極誘惑,如果不是和林非煙
同學三年,如果此刻她是一位陌生女子,我還真把持不住。事實我已經快把持不
住了:「你……你別這樣,你聽我說,我是誇你身材好,但那是作為男人對美女
的欣賞,欣賞,你懂嗎@賞而已,我也沒想過別的。」
「呵呵,你們男人我還不知道,不就是想……現在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我
給你所需要的,你滿足我的需要,這不需要什麼理由的。」
這番話從林非煙嘴裡出來,讓我大吃一驚. 在我眼裡,林非煙蠻橫、潑辣,
卻從不放蕩。我雖然吃過她不少苦頭,卻一直尊敬她,可她這一番話讓我覺得受
到羞辱。
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她:「林非煙,想不到你是這種女人!」
林非煙身體失去平衡,後腦重重摔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
「啊!」她一聲慘呼,我也驚叫一聲。
驚叫聲後,我睜眼一看,哪有什麼花前月下,鼻中聞到的是隱隱的腳臭味。
靠,我分明還是身在寢室嘛。
大蝦被驚醒了,揉了揉滿是眼屎的眼睛:「靠,深更半夜的你鬼叫什麼?」
忽然他也叫起來:「哇,你們倆在幹什麼?倆同志?」
我這時才發覺床上還睡有一人,是黃妙,他仍緊緊抱住我,嘴裡不住念叨:
「雅文!雅文!」
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媽的,你怎麼睡我床上?」我推了他一把。
黃妙睡眼朦朧:「媽的,我怎麼睡你床上?雅文呢?」他搖搖頭,仍在回味
夢中的場景。
大蝦賊眼骨碌碌一轉,一看我們下身,哈哈大笑:「哈哈,看來兩位春夢了
無痕啊!」
這時樓下輕輕響起了一個聲音:「夏雨,你醒了嗎?」
艷遇第八章
窗外已透著晨光,遠處傳來「一二一」的喲喝聲,看來新生們早已開始了軍
訓了。
我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樓下再次聲音響起:「夏雨,你醒了
嗎?」
大蝦耳朵比我尖:「你還發什麼呆,有人叫你呢,還是個女的。」
林非煙!我敢肯定是她,一個箭步衝到窗口。大清早就有女生找我,大蝦也
很好奇。窗口同時擠出兩個腦袋。
一見之下,卻大失所望,窗下站著一個女人是不錯,卻是位四十歲左右的中
年婦女。大蝦一眼認出了她:「是傳達室的胡阿姨!嘿嘿,阿姨級別的人都找上
你了,你真是艷福非淺啊。」大蝦冷嘲熱諷說了幾句,繼續回床睡覺.
我也覺得沒勁,沒好氣地說:「沒醒也被你吵醒了,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傳達室有你的一封信,我通知你一下。」
靠,傳達室什麼時候變這麼勤快,大清早就通知人去取信。胡阿姨歉意地一
笑:「我今天要請假回家,所以通知早了點. 你別忘了中午去取。」她說完又走
到別一棟宿舍樓下:「XX,你醒了嗎?」
我暗暗咒罵一聲,坐到床上,說:「大蝦,今天有什麼活動?」回答我的是
一陣陣酣聲。我暗罵了聲「豬」,坐在床上,越坐越清醒。
反正睡不著,索性去外面逛逛吧,早上的空氣新鮮. 人一旦失去生命中某種
重要的東西會變得消沉懶惰起來,我和曉菲分手後,再也沒像今天這麼早起鍛煉
過.
鍛煉的興致其實沒有,散散心倒是真。我洗漱後,胡亂套了衣褲,穿上拖鞋。
一回頭,看見大蝦口袋裡落一包煙。我隨手抽出一根,點燃了。我叼著煙,照照
鏡子,傻傻的一笑。以前我含著煙老臭美說自己是許文強,曉菲就說她是馮程程。
結果許文強和馮程程並沒有走到一起。
除了操場處偶爾傳來新生們走步的口號聲,四周倒也安靜. 有幾位女生正靠
在樹邊靜靜地捧著一本書。我正悠哉遊哉地踱著步子,冷不凡有人說道:「好啊,
大清早的你就抽煙?」
我想都沒想就介面:「早上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哼,快把煙給我滅了!」旁邊閃過一條人影,伸手就奪過我手中煙,扔在
地上,用力跺了幾腳.
「啊,是你!」我壓抑不住驚喜:「你這麼早啊!」
我使力掐自己幾下,很疼,證明這不是夢,眼前俏生生站立的的確是林非煙。
林非煙又哼一聲:「還早啊,我都帶新生做過早操了,咦,想不到你也這麼
早,我正準備找你呢?」
我不禁奇怪:「找我?找我什麼事?」
林非煙說:「訓練你啊,看你身體那麼虛弱,再不鍛煉就成了病夫了,還一
大早就抽煙。」林非煙說完,就呵呵一陣大笑。
「你笑什麼?」
林非煙雙手抱胸:「我笑你昨天真遜,被那人打卻不還手,好可憐哦。」
我豈能容忍一位女生藐視我:「你懂什麼,那是我不願和他鬥. 」
「你是打不過人家吧。」
「我認為武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
林非煙說:「可是武力通常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辦法,我爸爸後面有一幫打
手,碰到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派去這幫打手就OK了。」
唉,一個女孩子家心存這種想法,難怪她蠻橫潑辣了。有其女必有其父,想
來她父親也是位仗勢欺人之輩。我說:「所以你就練好拳腳功夫,逮著人就打。」
林非煙臉微微一紅:「誰逮著人就打了?我這也算不上什麼功夫。」
「你跟誰學的?」
「我以前跟我媽媽去過健身房,認識了一位跆拳道教練阿姨,是她教我的。」
我點點頭,由衷地讚道:「你跆拳道練得不錯嘛。」
林非煙呵呵一笑:「你想不想跟我學?」不等我說話,她又說:「你不學也
得學,我今天找你就是為了教你的。」
「我可不學!」我頭搖得像潑浪鼓。
「哼,你不學也得學!」林非煙揚起了粉拳。
我知道她拳頭雖小,打在身上卻很疼,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好改口說:「好,
我學,我學. 」
林非煙嫣然一笑:「這才像話嘛,不過你體質太弱,得強加身體素質訓練,
從今天開始,我每天早上監督你跑步,增強體質. 」
見她說得頭頭是道,我這才明白學校安排她當教官的確不是在犯神經。
「哎,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換身裝啊,你穿著拖鞋跑步嗎?」
我素來愛好文學,對拳腳功夫可沒興趣,可有美女鼓勵,我渾身是勁。我三
腳並作兩腳跑回宿舍,換了套運動裝. 林非煙對著煥然一新的我大加讚賞:「你
這樣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首先訓練的項目便是圍著操場十圈跑,靠,每一圈不少於五百米,跑了四圈
下來,我累得不行了。「我跑不動了,歇一會吧!」我剛哀求了一聲,只覺小腿
一陣生疼。回頭一看,原來是林非煙正拿一根柳條在抽我。
「不行,還有六圈,快跑!」
「要人命啊!」心裡雖不停地叫苦,可還是邁出了腳步。接下來每跑慢了幾
步,都要被柳條抽幾下。操場的新生們早忘了軍訓,都在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好不容易十圈下來,我累得快趴下了,林非煙卻不讓我休息。仰臥起坐,俯
臥撐,壓腿……一個又一個運動項目,層出不窮. 等我做完第四十個青蛙跳後,
天已大亮,太陽高高昇起。
看林非煙那模樣,似乎仍不夠盡興,不過來操場鍛煉的師生越來越多,她不
不好再使酷弄逼出我來練。只好說:「今天到此為止吧。」
我終於可以緩一口氣了,一下坐倒在地,再也不想起來。
「累不累啊(靠,明知故問)喝口水吧。」林非煙遞給我一瓶水我哆嗦著雙
手,連瓶蓋也打不開. 林非煙微微一笑,幫我把瓶蓋打開,將水送到我嘴裡:「
慢點喝,別噎著。」
她動作,笑容都極其溫柔,與剛才用柳條抽我的人判若兩人,我真是欲哭無
淚.
「記住了哦,明天還接著練。」她遞給我一張表,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訓練
日程安排,看來她早有預謀. 不過,我暗下決心,明早打死我也不願再來了。
林非煙見我實在累得不能走路,便命幾名新生把我攙扶回了宿舍。大蝦正趴
在床上聽收音機,一見大吃一驚:「夏雨,你怎麼啦?」
「我……我……又遇上了一隻狗,母的,被咬得遍體鱗傷。」幾名新生交頭
接耳了陣,吃吃偷笑。
說完這句話後,我臥在床上昏沉沉睡去,天塌下來也不管了。
睡到半夜我猛然驚醒,只覺渾身酸疼無比,像散了架。媽的,林非煙真是害
人不淺. 我起床倒杯水喝,手一直在哆嗦,像得了帕金森病。
再次睡著後卻老是噩夢連連,總感覺被一根無形的柳條圍追堵截,四處追打。
無論我跑到哪,總能見到艷若桃李,心如蛇蠍的林非煙。
這一夜,我是在極度恐慌中渡過的。
艷遇第九章
第二天,我好不容易在夢中擺脫柳條的糾纏,正睡得沉,窗外卻響起了聲音
:「夏雨,你醒了嗎?」
大蝦被這聲音驚醒了,大聲說:「夏雨,樓下有人叫你,是不是又是傳達室
的阿姨,你怎麼那麼多信?咦,夏雨,你生病了嗎?你怎麼在發抖?」
我從被窩裡探出頭:「噓,大蝦,別和我說話,就說我不在。」昨天早上我
希望站在樓下的是林非煙,可今天,我多麼希望樓下的是傳達室的阿姨。
大蝦正莫名其妙,樓下聲音又響起了第二遍:「夏雨,你醒了嗎?」
大蝦問我:「是不是說你不在?」
我小聲說:「對,就說我生病回家了。」大蝦點了點頭,趕緊跑到窗邊,我
心裡一寬,哥們就是患難見真情啊。
只聽大蝦扯著喉嚨對樓下喊:「別叫了,夏雨說他不在。」靠,真想捏死這
傢夥。
林非煙在樓下冷冷地說:「夏雨,你記得昨天答應過我什麼嗎?你要是再不
下來,可別怪我……」雖然隔了幾層樓,我還是感覺到這句話所透出的絲絲寒氣。
我一看放在床頭的訓練安排日程表,差點暈了過去。今天的訓練內容比昨天
的還多,每一項都是高強度的。照這樣練下去,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的忌日了。
腦中迅速打起算盤,如果我一直在床上不肯下去,不出十分鐘,林非煙一定
會衝上來,到時活罪難逃死罪難免。如果我就這麼下去再接受她的魔鬼訓練,就
算不死也會只剩下半條命。與其都是死,不如死得其所,在床上死總比死在外面
好看。
我鐵定了心不下去,躺在床上,默數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樓下寂靜了大
約兩分鐘,忽然「砰」的一聲,樓下飛上來一塊石頭,不偏不移打在大蝦頭上。
大蝦摸著頭叫道:「哎喲,林非煙,你幹嗎打我?」
「哼,你把夏雨給我弄下來。」
大蝦義正言詞:「哼,出賣朋友的事我向來不幹……哎喲。」又飛上來一塊
石頭,大蝦床頭的鏡子被擊得粉碎。「不幹?不幹就吃我的飛石!」
石塊接二連三的飛進來,有時打中大蝦的飯盒式,有時擊中黃妙的玻璃杯,
只聽叮叮噹噹響噹噹聲不絕.
「求求你,別扔了,我們答應你就是!」
只見大蝦與黃妙不懷好意地朝我走來,我警覺地問:「你們想幹什麼?」
「兄弟,幫幫忙只要你下去了,我們也就安寧了。」大蝦嘿嘿笑著,兩個沒
良心的傢夥不顧我的大喊大叫,抬著我就往門外走,出了門,把我往地上一扔。
我摔得眼冒金星,爬起來奮力想往屋裡闖. 「砰」的一聲,房門竟被關得嚴
嚴實實。
靠,這兩個沒義氣的傢夥,我怎麼交了這幫朋友,老天沒眼。
想了想,我橫著心下了樓。林非煙正負手站在樓梯口,一臉得意的笑。
「怎麼樣,我手段高明吧?」
「高,高!這種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林非煙像是聽不出我話裡的諷刺,笑
成一朵花:「廢話少說,訓練開始了。」
與昨天相比,今天的訓練內容多出了很多。我本來體質就差,再加上腰酸背
痛,一場訓練下來,死了的心都有了。
讓人痛苦的倒不是肉體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林非煙不顧我的死活,還
在一旁說風涼話:「你看看你,訓練你就跟要你的命似的,半死不活的……你瞪
著我幹嗎?本來就是嘛,我訓練你可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換別人求我訓練我還
不答應呢。」
好不容易熬過了訓練的各種項目,本以為可以休息一會,剛躺在地上,林非
煙就大呼小叫:「哎哎,誰讓你休息了,再給我做二十個迎體向上!」
「今天的訓練內容都完了,可沒迎體向上這玩意兒。」我拿出訓練日程安排
表大聲抗議.
「呵呵,這是額外的,誰讓你昨天又罵了我。」她身邊站著兩個昨天扶我去
宿舍的新生,一臉壞笑。唉,看來我以後說話得留點神,身邊到處都是她的眼線。
「一、二、三、四……十七、十八、十九、……」做完第二十個迎體向上時,
我終於支援不住,從單桿上摔下來。大夥慌成一團. 林非煙卻不緊不慢走到我身
邊,察看了一番,說:「沒事,剛開始鍛煉的人都這樣,死不了。」語氣中充滿
了復仇的快意。
我又被兩名新生扶回了宿舍,大蝦又問我怎麼了,我不敢再說話,只是搖搖
頭,倒在床上。
第二天我企圖逃避這非人的生活,可惜沒能如願,林非煙徑直闖進我的宿舍,
把我揪了下去。
此後數十天裡,我一直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每天的生活只有一個字:累。
累雖累,可我的面色漸漸紅潤起來,飯量大了許多,肌肉也結實起來。我知道這
是鍛煉的結果。每次和大蝦他們聊天,我表面上恨林非煙恨得咬牙切齒,內心深
處卻著實對她感激。
天天與林非煙泡在一起,與那些新生也逐漸混熟起來。他們都是水力系的新
生,美女不多,帥哥倒有不少。有兩個傢夥和我最聊得來,一個叫孫大偉,外號
叫「偉哥」,一個叫莊陽,外號叫「壯陽藥」,這兩從長得都有點對不起人民大
眾,林非煙管我們叫物以類聚。
我額上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暑假接近尾聲,學生們陸續返校,軍訓也即將
結束。別看這幫新生平日軍訓的時候叫苦連天,可真正結束軍訓生活的時候,大
多數都有點戀戀不捨。
軍訓結束的那天,學校在禮堂舉辦了場聯歡會。晚會的進程是這樣,先是校
領導致開幕詞,無非是感謝二炮的士兵們對學校無私的奉獻,校領導們不肯放棄
這個露臉的機會,一個個上臺發言,這幫傢夥滿腦子都是墨水,一說就一大段,
層出不窮. 學生們一而忍,再而忍,終於到忍無可忍準備扔臭雞蛋時,領導們才
結束發言。接著是歌舞表演,再接著是軍旅歌曲大聯唱。壓軸的節目是分佈發「
最受歡迎教官」獎項。
全場觀眾屏住呼吸,等待主持人宣佈這個頗有重量的獎項。當主持人笑吟吟
地說:「最受歡迎教官的獎項獲得者是……」台下立刻有人介面:「林非煙!」
主持人本想賣個關子,誰知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頓時沒了好臉色。咳嗽了一聲,
說:「是……林非煙!」
台下登時歡聲雷動,有人大力拍掌,大聲叫好。顯然這個獎項被林非煙所得,
是眾望所歸,這足以使二炮部隊的正牌教官們汗顏不已。
我坐在一個小角落裡,輕輕的鼓掌,默默的祝福。作為林非煙的好朋友,我
為她高興,也為她驕傲。就在這時,臺上出了點小狀況,只見主持人宣佈獲獎者
上臺領獎的時候,卻遲遲沒人登臺.
「林非煙,請上臺領獎!」主持人一連說了幾遍。
全場觀眾的目光齊齊向文二班的座席上刷過來。難道林非煙因為害羞,不敢
上臺?這可不是她的性格。坐在我旁邊的大蝦趕緊撥打林非煙的手機,向我搖搖
頭:「關機了。」
「那她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早上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
我搖搖頭:「沒有,我一天沒見過她。」
「連她去哪了都不知道,你怎麼做人家男朋友的?」
我朝大蝦一瞪眼:「誰說我是她……」卻無心與大蝦爭辯. 林非煙一天沒來
學校,電話又關機,她去哪了?出了什麼事?」
與林非煙朝夕相處了這麼多日子,她突然不見了,我不僅牽掛,而且擔心。
這時臺上主持人乾咳一聲,說:「看來林非湮沒來現場,那麼就請文二班派
個代表出來替她領這個獎。」
艷遇第十章
大家都知道林非煙與我關係非淺,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縮小了範圍,紛紛
轉向了我。
我?我嚇一大跳,大蝦使勁推了我一把:「還愣著幹什麼?除了你還有誰?」
我迷迷糊糊地就被大蝦推上了台。
我頭一遭在這麼多人面前露臉,望著台下黑壓壓的人頭,一顆心激動的差點
跳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登臺領「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呢。
我腦中一片渾噩,木訥地從主持人手中接過榮譽證書,聽著主持人說一些場
面話,我連一些感謝的話都忘了說,就下了台。我回到座位,大蝦恨恨地說:「
你真像塊木頭,臉都被你丟盡了。」
我傻傻地一笑,腦中只有一個問題:林非煙到底去哪了?
晚會結束,大家作鳥獸散,禮堂的廊道上,人群擁擠,忽然有兩個人一前一
後夾住了我。
長得比較胖的那個叫孫大偉,偏瘦的叫莊陽。不用問,兩人是問林非煙下落
的。在新生裡,林非煙對他倆格外照顧,所以兩人對林非煙也比較關心。
一聽說我也不知道林非煙去了哪,兩人立刻大眼瞪小眼:「連你也不知道?」
聽起來我就是林非煙的保鏢似的。
我們三人一起四處尋找,圖書館、健身房、西餐廳……林非煙有可能去的地
方,我們都找遍了,仍芳影無蹤。
莊偉一看看時間,快午夜十二點了:「都這麼晚了,她不可能還在外面,應
該在家裡吧。」
她家住哪?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投向我。那天我送林非煙回家過,根據模糊
的記憶,我們找到了那間豪華的別墅。
「嘖嘖,好有氣派啊!」莊陽伸了伸舌頭,「不過好像冷清了點. 」
諾大的豪華住宅裡竟然沒有透出一點燈光,我們心中起疑,大戶人家不應該
這麼早就睡啊。帶著疑問,莊偉叫了一聲:「教官,你在家嗎?」
這句話招來一聲犬鳴,緊接著「汪汪汪」聲不絕,透著花香的院落裡蹦出兩
隻狗來,大半人高,呼呼喘著粗氣。應該是兩隻大狼狗,這是有錢人家的標誌.
兩隻狗惡虎撲食般撲向了我們,可惜中間隔了鐵欄柵,兩隻狗凶神惡煞地衝
我們狂吠不已。
「我靠,好懸啊!」莊陽嚇出一身冷汗,他伸手入懷掏了一陣,然後向狼犬
扔了什麼東西。
「你扔了什麼?」
「嘿,這是我今天去麥當勞吃剩下的一個漢堡,等著吧,它們不會再凶了。」
可是這兩隻狼犬顯然對吃剩的漢堡不感興趣,視而不見,依然狂吠不休。莊
陽也無計可施了。
「大黃二黃,叫什麼?」這時候一間房子亮起了燈,被叫出姓名的兩隻狗果
然不再叫,只是仍然呼呼喘氣,對我們滿懷敵意。
別墅豪華的大門被打開,走出一個中年婦女,她一見我們,立刻警覺地問:
「你們是誰?來幹什麼?」
兩隻狼犬又變得盛氣淩人,做足了準備,隨時聽候主人的吩咐。
「我們是學生,來找個人。」孫大偉說.
「找誰?」
「找林教官。」
「林教官?」中年婦女搖了搖頭,「我們這沒有教官,你們找錯地方了吧。」
她立刻就要關門,我趕緊說:「林教官就是林非煙,我們找林非煙。」
「找非煙?」中年婦女雖然仍是疑心,語氣卻舒緩了許多,「你們找她幹什
麼?」
我還沒來得及說,莊陽就搶著道:「林教官一天沒去學校,我們很擔心,想
知道她出了什麼事。」
我比較有禮貌,叫了聲阿姨,然後說:「我們的確很擔心她,您是她母親吧。」
中年婦女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你弄錯了,我只是非煙小姐的奶媽而已。」
「哦,奶媽你好,那林教官現在在哪?她沒事吧?」
奶媽又是一笑:「她很好,什麼事也沒有,不過現在這麼晚了,她已經睡了,
你們也不方便看她。」
奶媽有逐客的意思,莊陽和孫大傳都有點失望。我想了想,說:「林非煙獲
得了「最受歡迎教官」獎,你將這個給她吧。」我舉起手中的獎狀。
隔著鐵門,奶媽接過我遞給她的榮譽證書,靠得近了,我看見奶媽眉花眼笑
:「我就知道小姐很棒的。」
見奶媽與我們言談甚歡,兩隻狠犬態度也來了個大轉彎,發出友好的低鳴聲。
「林教官的確是好教官,也的確很棒!」我們幾乎異口同聲:「代我們向林
教官問好!再見。」
沒見到林非煙,我有點失落,我們還沒走開幾步,身後的奶媽叫道:「等一
等!」
「什麼?」我們頓然轉身。
奶媽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差點忘了問了,你們當中有沒有一個叫夏雨的?」
我們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我舉起了手:「我就是。」
奶媽打開院門:「那就跟我來吧。」
我的名字成了通行證,不僅孫大偉莊陽兩人羨慕,我自己也是驚奇。
奶媽領著我們進了大門,仔細地看了我幾眼,說:「夏雨夏雨,這名字真像
個女的。」
我靦腆地一笑:「這都怪我父母,他們想要個女孩,我還沒生下來,名字都
取好了。誰知生個男的。」
奶媽又深深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沒再說話。
我第一次見到竟有人住這樣的豪宅,奶媽開起了燈,頭頂像天女散花般亮了
十幾盞燈,每盞燈都奇形怪狀,我見都沒見過. 廳內廊道眾多,每一條廊道也不
知通往何處。房間更是數不勝數。地上鋪著地毯,我每一腳踏上去都小心翼翼,
生怕讓軍綠色的地毯沾染了腳底的灰塵.
我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一看莊陽與孫大偉沒頭沒腦的樣子,看來
感受和我一樣。
不過正如莊陽說的,這間屋子雖然華麗,可惜給人的感覺太冷清了。
奶媽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對我打量,我有點不好意思,找著話題:「這麼大
一間屋子,就住你們兩個?」
奶媽說:「老爺和太太也住這裡,不過他們很少回來,這裡以前有很多傭人,
可是最後都……」
奶媽沒沒說下去,我呵呵一笑:「最後都被你們家小姐給趕走了。」
奶媽笑著說:「還是你瞭解小姐,也不是小姐脾氣大,是那些傭人太笨太懶,
手腳還不乾淨,誰都會趕她們走。」
我嘿嘿一笑,林非煙脾氣大不大,我心裡最清楚的,我額上還留著道疤呢。
不過林非煙如此脾氣,奶媽看起來卻與她相處的很好,的確需要過人的本事。
這不禁讓我對她產生了興趣:「你家小姐是你一手帶大的?」
奶媽對我有問必答,點點頭說:「可以這麼說,小姐從小就是吃我的奶長大
的。」
哺乳情深啊,我點點頭. 從這點可以看出,哺乳期間,林非煙的母親很少有
時間待在她身邊。林非煙或許是個缺少母愛的富家千金。我以前一直對林非煙耍
小姐脾氣頗為看不慣,可今天和奶媽一番簡短的對話之後,對她產生了一種同情。
奶媽領著我們走著走著,突然停下,指著前面一道門說:「小姐就在裡面,
她今天心情不好,一天都沒出門,吩咐我說,任何人來找她,一律不見,不過如
果有位叫夏雨的就例外了……小姐的意思就只見夏雨一人,你們二位……」奶媽
看著孫大偉與莊陽,面露難色。
孫大偉與莊陽大為失望,我微微一笑:「不要緊,咱們都是一個學校的,都
是好朋友,你家小姐不會不願見他們的。」
奶媽想了想:「好吧,你帶去的朋友,小姐也許會見的。」
莊陽孫大偉看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有時候收買人心,只需一句話而已。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問奶媽:「她……因為什麼事心情不好?」
奶媽奇怪地問:「你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奶媽又看了我一眼,見我不像在撒謊,歎了口氣說:「小姐啊小姐……她為
什麼心情不好,你進去就知道了。」
我一頭霧水,正想問點什麼,奶媽已走遠了。
艷遇第十一章
奶媽的話讓我心中充滿了竇疑,我隱隱感覺到,在林非煙身上一定發生了什
麼事,這件事或許與我有關,可我又猜不出是什麼事。
帶著滿腹狐疑,我輕輕推了推門,房門沒關,像是裡面的人故意在等誰進來。
這是一間很大的房間,迎面撲來的,是一種清淡優雅的香氣,聞起來精神氣爽。
房間沒有開燈,但光線倒也不黑,因為月光從兩扇落地窗中直瀉而入。
藉著月光,可以看出房間的擺設,一張寬大的床,床旁有一張組合沙發,布
衣櫃,布衣櫃前掛滿了風鈴,只要微微起了陣風,風鈴便叮噹作響。可以說,這
間房的擺設極其簡單,如果說這裡是一位富家千金小姐的臥室,恐怕誰也不會信。
屋子的正中央,站著一俏麗的身影,這個身影,本來一直給我的是堅強而美
麗的印象,可今天看來,她卻是那麼的弱不禁風,也許是因為月光太過淒冷的緣
故吧。
她一直背對著房門,房門被我推開的時候,她的雙肩微微一顫,她慢慢轉過
身,儘管背著月光,可我們仍能看見她的雙頰有淚光。
「教……教官。」看到林非煙這副令人心疼的模樣,莊陽連話說得都不利索
了。
林非煙沉默了好幾分鐘,才輕輕地問:「夏雨,是你來了嗎?」
我喉嚨好幹,咳嗽了一聲:「嗯,是的,你怎麼樣?還好嗎?」
剛說完,一個軟柔的身軀已向我撲了過來。
也許我力氣沒她大,也許我打不過她,但有一點不可否認,她是女的。女人
在堅強也還是女人。我輕輕撫著她的秀髮:「你怎麼啦?有什麼……」
我話沒說完,她已在我懷裡哭了出來。各位兄弟,你知道在什麼情況下自己
才真正像個男人?就是女人在自己懷裡哭的時候。
莊陽與孫大偉知趣的退了出去,還順便關上了房門.
林非煙穿著睡衣,透過那絲質衣料,我能感受到她光滑的肌膚,想起那天夢
中的情景,我心裡起了一陣漣漪。
我等到胸前衣襟濕了一大片,還慫恿她:「哭吧,盡情哭吧,哭出來會好受
一點. 」
我這麼一說,林非煙反而不哭了:「你知道我為什麼哭嗎?」
我支吾著:「這個……嗯,我確實不知道。」
林非煙歎了口氣,從我懷裡輕輕掙脫出來,她漸漸恢復平靜:「你見過黃媽
了?」
「黃媽?」
「黃媽就是我奶媽。」
我腦子裡浮現出奶媽的形象來,微微一笑:「黃媽人不錯,你是吃她的奶長
大的?」
林非煙點了點頭:「我媽經營著自己的酒店,從小就沒時間陪我。」說到這
裡,她眼圈又是一紅:「我爸有自己的事業,我媽也有自己的酒店,他們很少有
時間能聚在一起,老是吵架,老是鬧離婚。」
我漸漸明白了:「你就是為這些事不開心?」
林非煙嗯了一聲,低下頭. 其實每個人都希望有個和睦的家庭。
林非煙攏了攏秀髮,強裝一笑:「不開心的事不要提了,從今天開始,我教
你跆拳道。」
我說:「可是……」林非煙已走了出去。
想起黃媽的話,我總覺得林非煙的不開心絕非那麼簡單,她今天給人的感覺
是有著一種淡淡的憂愁,這是為什麼呢?
正想得茫無頭緒,林非煙一身勁裝進來了,一身白色短打服飾,顯得她很漂
亮、很精幹、也很能打。
「怎麼樣?」她轉了一個圈,想聽我誇獎她幾句。
「嗯,不錯,像武松。」
「呸!找死啊!」她向我飛起一腳,還好我早就留神了,向後跳出了一大步。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我的運作利索了很多。
林非煙根本也沒想到要踢中我,踢過來的腳在半空中停頓了,構成一副優美
的弧線。更美的還是她的腳,她赤著足,沒有穿襪子,五顆秀美的腳趾微微張開
. 可以清楚看到腳背上細細的經脈.
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腳,林非煙臉微一紅,放下腳:「色鬼,看什麼看!
我教你跆拳道。」
可我一點練功夫的心思都沒有:「你能告訴我,到底為什麼不開心嗎?」
林非煙又歎了口氣:「你真的想知道?」我點點頭.
林非煙說:「我和馬龍要訂婚了。」她毫無表情地說著這句話,說完又誇張
地笑起來:「呵呵,哈哈,我要訂婚了,你不為我感到高興,祝福我嗎?」
她笑得雖響,可一點歡愉的味道都沒有。我說:「你不開心?你不喜歡馬龍?」
林非湮沒有回答,過了半晌,才說:「馬龍的父親也是位商人,很有錢,我
爸爸想借用他的資金開發一筆項目,在那次酒會上,馬龍就認識了我。馬龍一見
就喜歡上了我,他父親便以我為條件,讓我嫁給馬龍,否則我父親就別想啟用他
的資金。」
「你爸爸就答應了?」
林非煙低下了頭.
我忿忿不平:「你爸爸也太……」
林非煙附合著點點頭:「所以我恨我爸爸。」她忽然死死盯著我:「你說我
現在該怎麼辦?」
我毫不猶豫地說:「該一腳踹了……」我適時地打住了,嘿嘿一笑:「其實
馬龍人品不錯,對你又真心,打著燈籠也找不著這樣的人。」
林非煙登時面露凶光:「你想說什麼?」
「馬龍家又有錢,和你算是門當戶對。」
這句話讓我明白,有些時候還真不能說老實話,絕不能。因為我剛說完,林
非煙的拳頭就飛了過來,我一陣頭暈目眩,臉就貼上冰冷的地面。
我真慶幸自己還能走出來,莊陽與孫大偉見我鼻青臉腫,大為詫異,不明白
發生了什麼狀況.
林非煙心滿意足的一拍手:「黃媽,送客!」
黃媽經過我身邊時,撲哧一笑,低聲說:「小姐的脾氣就這樣,唉,你以後
可就有苦受了。」
黃媽話中有話,可疼痛已讓我無心再仔細琢磨她的話,只是一個勁地想:「
以後遇著林非煙,還是躲遠一點好。今天,哼,今天是來討打的。」
在路上我經不住莊陽與孫大偉的苦苦糾纏,說出了事情經過.
莊陽羨慕地叫一聲:「哇,夏雨哥,你真是討打,你不覺得教官對你有意思
嗎,還說那樣的話氣她。」
我無辜地說:「我不覺得啊,她怎麼會對我有意思?」
孫大偉說:「唉,所以說你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一點也不懂女孩的心思。」
我說:「你一個剛讀完高中的屁大小孩,懂什麼情啊愛的。」
「哼,至少比你懂一些。」
我說:「你懂什麼,林非煙是位千金大小姐,怎麼會看中我這個窮小子。」
孫大偉與莊陽一起搖頭,彷彿我迂腐的不可救藥:「哎,你知道什麼叫做愛
情?」「愛情不分貴濺!」
靠,這兩個半大小子理直氣壯,到像個情聖.
愛情只簡單的兩個字,許多人卻一輩子沒能弄清。
第二天,是學生返校的日子。我沒出門,拜託黃妙給我擦跌打酒。林非煙真
狠,昨晚上簡直拿我當出氣筒。不過想想,能給這樣的美女當回出氣筒也是可遇
不可得的事,這樣一想,心裡就漸漸平靜下來。黃妙一邊擦一邊嘮叨,說林非煙
太霸道太沒有人情味,正說得起勁,寢室的門被狠狠撞開.
出來的是大蝦,看他那表情彷彿世界未日來臨了:「夏……夏雨,大事不好。」
「什麼事?」我不緊不慢地問。
「馬龍返校了,他正到處找你。」
「馬龍?」我一驚而起,「他……他找我幹嗎?」我有點明知故問。
「找你練拳,他說一定要把你打回老家去不可,你竟敢搶他的女人。」
「我搶她的女人?」我站起身,這可是個天大的誤會,一定得向他解釋。
大蝦看出我的意圖:「嘿,馬龍可是出了名的醋罈子,你能解釋的清楚嗎?
現在全校都知道林非煙對你好,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唯一解釋的方法是,只
要你的拳頭比馬龍的硬。」
馬龍不止是體育系的,而且他家有錢,閒時便請教一些頗有名氣地拳擊手,
腹肌練得比鐵都硬,肱二頭肌練得比頭還大,一拳據說可以打死一頭豬. 這次趁
暑假,他去了趟美國,去拜訪一些美國拳擊名家。別說我的拳頭沒他的硬,就算
在全校乃至全市也找不出一個拳頭比他硬的來。
完了,這下不死也成重傷,說不定今天過後,我就可以參加殘疾人運動會了。
我頹然倒在沙發上,開始想著好朋友當中誰與馬龍有交情,幫我說說情。想來想
去只有林非煙了。不過讓一個女孩為我說情,太沒面子。況且這事也因為她而起,
如果找她反而越弄越僵。
艷遇第十二章
黃妙恨恨地說:「不就是一個馬龍嗎,能打就了不起啊,我看不見得有三頭
六臂,夏雨,別怕,我全力支持你。」
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黃妙身為一個東北大漢,實力也不弱,再加上大蝦,
萬一真和馬龍打起來,咱們三對一,馬龍也討不了好。
誰知黃妙又說:「不過事先聲明:我只在精神上支持你。」
我差點從床上滾下來,再看大蝦,大蝦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我從不打架,
我媽說打架的就不是好孩子。我在精神上全力支持你,夏雨,加油!」
靠,這兩個沒人性的傢夥。
玩笑歸玩笑,兩人還是關起門幫我出主意。漸漸的,我的豪氣被勾上來,怎
麼說我也鍛煉過一段日子,體質已不像以前那麼差了。真正不行就和馬龍拼了,
我一個窮學生和一個富家公子同歸於盡,賺大了。
這時寢室的門被人敲得震天響,肯定是馬龍找上門了。我臉色慘白,事到臨
頭,我還是有點怕。
站在門外的不是馬龍,是體育系的一名學生,學校裡沒幾人能看得起他,都
說他是馬龍的走狗。這小子耀武揚威地說:「夏雨,怎麼當起了縮頭烏龜,我們
老大到處找你,現在向你下挑戰書,你敢不敢應戰?」
挑戰書?我愣愣地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張紙,紙上寫著:「夏雨,你這個懦夫,
趁我不在敢搶我的女人,有本事立馬來操場與我決一死戰,不敢來的是烏龜王八
蛋!」
靠,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套,我氣得撕碎紙條. 雖然我不喜歡打架,不喜
歡用武力解決問題. 但紙上的字眼深深刺激了我的自尊心。一激動,便要立馬衝
去操場。
大蝦卻一把拽住了我,我以為他會說出一番讓我冷靜冷靜別衝動以生命為重
之類的話,誰知他故作悲痛地說:「夏雨,你放心去吧,你的後事我一定會為你
操辦的風風光光。」
黃妙總算有點人性,問我要不要通知林非煙。我搖搖頭說不用了。一提及她
我就來氣。我惹火上身都是因為她。女人是禍水,這句話說得真有理。
下樓梯的時候碰到莊陽與孫大偉等幾名新生。他們都一臉關心,原來馬龍在
學校的走狗甚多,到處都大肆宣揚,他找我決鬥的事已全校皆知。我若真不敢去,
全校的人都會笑我膽小怕事。馬龍這一招夠狠,斷了我的後路。
想想事情鬧成這樣真是沒來由,心情鬱悶到了極點.
林非煙看來知道馬龍今天會返校,所以沒來。不過他們雙方父母都已選了訂
婚日期,這樣躲著馬龍又有什麼意義呢?
決鬥不可避免,莊陽與孫大偉為我打了一陣氣,然後人就沒影了。我知道他
們去找林非煙了。林非煙的家離校有一段距離,等她來了,恐怕已認不出我來了。
與馬龍一戰,我一點信心也沒有。
操場上已圍滿了人,都是來看熱鬧的。大家議論紛紛,有人說我的體積只夠
馬龍一半大,馬龍一拳就可以把我打到美國。有人說馬龍一個指頭就可以將我勾
倒。還好沒有人說馬龍吹一口氣就可以把我吹倒。聽著這些,我盡量讓自己心情
平靜. 儘管我沒有打架的經驗,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知道打架之前最戒
心浮氣燥,一生氣,就已經輸了一半。
我表面上笑著,心裡卻是虛的。這時旁邊有幾人在小聲爭議著什麼.
「我賭在十分鐘內,夏雨一定被馬龍打趴下,我賭十塊錢. 」
「十分鐘?太長了吧,五分鐘,夏雨就倒了,我賭二十塊. 」
「嘿嘿,你們誰也沒我瞭解夏雨,就他那身雞骨架子,不到兩分鐘,他就倒
了。我賭三十。」一聽就是黃妙的聲音,這傢夥,以後可別想我幫他寫情書了。
大蝦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五十秒,夏雨就不行了,我賭二百五!」
看來我是交友不慎,不過我心裡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慢慢的有自信了。在決
鬥場中,最不被看好的往往都會出奇制勝,成為最終的勝利者,電視中都是這麼
放的。
再往操場走近一點,我終於看到馬龍了。他身邊圍了一堆人,為他捶背捏肩,
說著「老大必勝」等提氣的話,反觀我身邊的人,真是鮮明的對比。在氣勢上,
我已經輸了。
馬龍在國外溜了一圈回來,黑了,不過也變得更強壯了。一雙手臂粗得像牛
腿,脖子,手腕等處隨便動兩下,就發出格支格支響,像犯了關節炎。他挑釁地
看著我,目光中充滿了憤怒與嫉妒。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如果我的未婚妻對哪位
男生青睞有加,我也會恨不得吃了那個男生。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馬龍瞪著我,向我比了比中指。不需要更多的語言,
在一操場看熱鬧的人哄聲當中,決戰便要開始了。
大家很自覺地散開,留下中間好大一塊空地。周圍口哨聲四起,這情形倒有
點像電視裡兩名拳擊手比賽的畫面。馬龍傲然挺立,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任何
人見到他,都會認為他勝券在握。
雖然之前有種種打算,可事到臨頭,我還是有些怯意。我這輩子除了被林非
煙打過,還從來沒打過架。手心背脊禁不住都冒了汗。馬龍看出我有怯意,嘿嘿
一笑:「小子,怎麼了?害怕了?害怕了就向我磕三個響頭,再叫我三聲爺爺,
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許與林非煙見面,我就饒了你!」
靠,這附加條件也忒多了吧。我心中湧上一股怒意,這哪是決鬥,分明是羞
辱我的人格。我甩開喉嚨回敬了一句:「別得意的太早,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其實我本意是想當著這麼多人面,向他解釋我與林非煙之間的事,這其實是
個誤會。可一見他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模樣,什麼解釋的話也不想說了。
「好哇,敢和我叫板,有種!」馬龍一個箭步衝上來,迅速來了記掃膛腿。
一旦開戰了,我反而不像之前那麼緊張了,我迅速的一跳,躲過了那一腿。
馬龍那一腿勢在必得,卻想不到我輕易就閃開了。他一愣,周圍是一片叫好
之聲。其實我心裡在叫苦,馬龍那一腿勢大力沉,他絕非徒有虛名之輩,他爆發
力很強,如果他再這麼瘋狂地向我進攻,我可只有只挨打不還手的份了。
馬龍打架經驗果然豐富,一眼就看出我的弱點. 我勝在運作機靈,不過力氣
與他相差太遠,絕不敢與他硬碰硬。他突然大喝一聲,雙手握拳,一拳一拳向我
擊來,左拳剛打完,左拳緊接著又來,如狂風暴雨,讓我無可躲閃.
在硬接了他幾拳後,我的手臂被震得生疼,照這樣打下去,我也不知還能擋
得住他幾拳。我心中越怕,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只聽「砰」的一聲,我的胸口
已中了一拳,前胸是一陣裂骨的疼,我差點窒息。
馬龍也不趁勝追擊,陰陰一笑:「你現在跑下還來得及,如果你答應以後不
再纏著林非煙,我會考慮饒過你。」
我呸了一聲。馬龍顯然誤會是我一直纏著林非煙,不過我也不想解釋什麼,
只想壓一壓他跋扈的氣焰。我咬了咬牙,正準備上前與他拚命。這時手臂卻被人
拉住了:「夏雨,別打了。」
我回頭一看,是林非煙。才一天不見,她已憔悴了許多,顯然是為了她與馬
龍要訂婚的事。我正奇怪她怎麼這麼快就趕到學校,這時只聽周圍羨慕聲不絕.
不遠處,停了一輛紅色小跑車。
這輛小跑車是林非煙的,她以前開著這輛車帶我們兜過風. 不過她從不將車
開到學校,怕別人說她顯擺. 她今天破例將車開來了,是怕來不及阻止我與馬龍
的決鬥. 她對我倒真是關心。我心裡一陣感動,拍拍她的肩:「不要緊,這場架
我是一定要打的。」
我們之間的這種親暱動作讓馬龍更誤會了,他死死盯著這邊,眼睛都快凸出
來,目光像在噴著火。
林非煙焦急地說:「你不能和他打,你打不過他,再打下去你會吃虧的。我
現在終於知道了你對我好,你為了我竟敢和他……我……我心裡是清楚的,我…
…我也很高興. 」她越說聲音越低,臉漸漸紅了。
看來她誤會了,她以為我和馬龍決鬥是為了她,其實我是為了個人尊嚴。不
過這種情況下也不好向她解釋,我捏了捏拳頭:「不,你讓開,我今天一定要…
…」
艷遇第十三章
我話還沒說完,林非煙已一把把我拽到身後。她關心之下,力氣更大,我根
本沒反抗的餘地,就像一個被她保護的小孩。
林非煙沖馬龍吼道:「你那想打架嗎?有種就和我打!」
周圍觀眾都一臉興奮,女的找男的單挑,除了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夫老
妻,這種例子還真是少見,而且參戰的一方還是個大美女。馬龍的臉青一陣白一
陣,既憤怒又妒嫉。也真難為他了,自己的未婚妻子竟然為了別一個男人找他單
挑,誰也受不了。他頭上隱隱冒出一縷綠光。
「打呀?怎麼不打?」林非煙已擺好了架式,穩若泰山。不愧是練過跆拳道
的,早知道有今天,之前就應該虛心向她請教,也不到於現在出這麼大醜.
馬龍咳嗽了一聲,說:「非……非煙……咱們……你別這樣啊……」他話說
得結結巴巴的,看來一物降一物,在林非煙面前,他那囂張的氣焰頓時全熄火了。
「哼,我怎麼樣了?你別以為佔著自己有兩下子,很能打,就欺負弱之人!」
聽了林非煙的話,我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馬龍不服道:「可是……可是他對你……」
林非煙打斷他:「他對我怎麼樣?就算他對我怎麼樣了,又關你什麼事?你
是我什麼人?你管得著嗎?」
我心想完了,她這麼一說,我就算生了八張嘴也解釋不清了,馬龍這輩子對
我可恨上了。
馬龍的臉漲成豬肝色:「我是你什麼人?你是我未婚妻!」
當著這麼多人面,林非煙俏臉一紅:「誰是你未婚妻?」
馬龍理直氣壯:「你!你爸爸已經親口答應了,國慶節咱們就訂婚了!」
林非煙臉色一陣慘白,她看了我一眼說:「我可沒答應,是我爸爸答應你的,
你……你去和我爸爸訂婚好了。」
我哭笑不得,馬龍卻氣得直翻白眼:「你……你……」他那麼一個大塊頭,
幾乎要被氣倒下了。由此可見,他喜歡林非煙是真心的。
林非煙一瞪眼:「我什麼?你敢不敢和我打,不打我就要帶他走了!」說著,
拉一拉我的手。
馬龍都快氣出心臟病來了,一搖手說:「不行!你不能帶他走!」
林非煙看著他堅決地說:「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我一個大男人竟要一
個女人來保護,臉真不知該往哪放。
馬龍氣得不行,不過也不敢再動手。他瞪著我大吼道:「夏雨,你究竟對她
做過什麼?她這麼護著你!」
馬龍聲音大得出奇,我不由自主的身體一震,腳一軟,結結巴巴地說:「我
……我沒……我沒……」
林非煙卻適時地換住我的手臂,甜蜜地說:「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該做的
事他都做了,你管得著嗎?」
周圍觀眾「哦」了一聲,向我投來羨慕的眼神。我卻大吃一驚,我知道林非
煙是想氣氣馬龍,可用不著也把我拉下水啊。
馬龍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用手指著我:「好……你好!」這句問候語卻讓產
生了無名的恐懼。林非煙也怕馬龍突然患了失心瘋,護在我身前。馬龍並沒有像
想像中的那麼瘋狂,他忽然大笑了幾聲,圍過身就走。
他轉身的時候,我彷彿看到他衣襟上滴下了幾滴淚珠。
他的背景有點落魄,我突然很同情他。他的痛楚,我很明白,曉菲離開我的
時候,我也是這麼難過.
我與馬龍的決鬥這樣收場,大家都有點興致索然。倒是大蝦、黃妙、孫大偉、
莊陽等幾人輪流向我道賀. 我腦中昏沉沉的,也不知他們恭喜我什麼. 林非煙臉
上露出既興奮又害羞的表情。等整個操場只剩下我們兩人的時候,她才發覺我臉
上的表情,她奇怪地問:「怎麼,你不開心嗎?」
我勉鉛了一下:「有什麼好開心的。」
林非煙並沒有受我的情緒感染,依然沉浸在興奮當中:「當然開心了,今天
我終於向馬龍攤牌了,這麼多年壓在我心頭的石塊終於沒有了。」
「其實,馬龍也挺可憐的,你這樣做,是不是對他有點不公平?」考慮了良
久,這句話我還是說出了口。
林非煙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你什麼意思?」
我還沒回答,操場中遠遠走過一個人,向我揚了揚手:「夏雨!」
那人走近了,原來是傳達室的阿姨。我這才想起在傳達室還有封信忘了拿。
傳達室的阿姨嘮嘮叨叨地說:「找了你半天,你原來在這裡,聽說剛才這裡有人
打架是不是?有人受傷了沒這是你的信,那天就通知你去拿,你到今天都沒取,
差點被我當成無收件人處理掉。呵呵,看你這小兩口親密的樣,我沒打攪你們吧
……呃,我走了。」
傳達室的阿姨背景消失後,我握著那封信笑說:「真囉嗦!」手中的信沉甸
甸的,像是存摺之類的東西我滿懷期待地打開信封,笑容卻在臉上凍結了。
是喜貼,曉菲的,她快結婚了。
剎時我腦中嗡了一聲,像是被什麼重物擊了一下,一片昏沉,整個天地間,
在我眼中也突然變得渾濁了。曉菲要結婚了,這的確是件喜事,可對我來說,卻
是個噩號。我握信的手不住顫抖,直到現在,我才發覺我對自己的初戀是多麼的
在乎。可是現在,我的初戀女友已快成為別人的新娘了。
林非煙見我如此激動,奇怪地問:「誰要結婚了啊?」她搶過我手中的喜貼,
一看之下,身子也不禁顫抖了一下,語氣怪異地問:「你……你……曉菲要結婚
了!」
我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鉛著嗯了一聲。
林非煙盯著我說:「你……你對她還是那麼在乎?」
我沒有回答,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肯定。
林非煙低下了頭:「那你和我……」
我想這時候是應該向她解釋清楚了:「非煙,感情分很多種,我不知道你對
我是一種什麼感情。不過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看待,你漂亮、開朗、樂於助人,
我很欣賞你,我和你在一起也很開心,但感情和友情是有很大差別的。我不瞞我,
我一直都無法忘了曉菲,也很難再接受其他的女孩子。那段時間我們走得很近,
是因為我把你當作我最好的異性朋友,如果這讓你產生什麼誤會,我向你道歉。
我今天要和馬龍決鬥,也不完全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的尊嚴,我……」
不敢再說下去了,林非煙臉上已滿是淚水。「好朋友?異性好朋友?」她淒
然地看著我,「我們之間只有這麼多?」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了頭.
「夏雨,你知道嗎?正因為你對曉菲那麼癡情,讓我很感動,漸漸的,我不
知不覺喜歡上了你。我一直在找機會接近你。這段時間我說是訓練你,其實就是
想接近你。這段朝夕相處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我以為你和曉菲的
事過去了那麼久,應該會淡忘了。可現在看來,你並沒有,我沒來學校,你去我
家找我,我以為你是愛我的。你與馬龍決鬥,我也以為你是愛我的。可現在看來,
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對不起!」
林非煙說了這番話就走了,走的時候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哭,但我知道她心裡
一定很難過. 操場空蕩蕩的,只剩下我一個人的影子顯得孤獨。我要記住今天的
日子,我愛的女人傷害了我,我也深深傷害了愛我的女人。
像是襯托心情,下午的時候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天氣有點悶熱,我靜靜地躺
在床上,腦中揮之不去的是曉菲穿著婚紗的樣子,心裡陣陣絞痛。暗暗有點生氣,
不明白都斷了聯繫這麼久了,她為什麼還要發喜貼過來,難道還嫌傷害我不夠深
嗎?此時此刻,林非煙應該昨天我一樣的心情吧,不明白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曉菲都快結婚了,也許我應該找一個女孩來填補內心的空虛。不過我可以欺騙自
己,卻不可以欺騙一顆對我真誠的心。
艷遇第十四章
午夜了,我還沒睡,想想曉菲對我的絕情,想想我對林非煙的冷淡,腦中真
是情絲百結. 晚上打了很多電話給林非煙,她電話設了彩鈴,我聽了N 遍音樂後,
卻始終沒聽到她的聲音,再打過去,電話已關機了。唉,林非煙,這是何苦呢?
難道男女之間成不了一對戀人,就真的也成不了好朋友嗎?
在床上翻來覆去,耳邊盡聞大蝦的鼾聲。有時候我挺佩服大蝦的,好像永遠
沒什麼煩心事兒,總是開開心心的。不像我,被人甩心裡難受,拒絕別人心裡也
還是難受。
寢室的門被敲得震天響,這麼晚了誰還有興致串門啊?反正天塌下來大蝦與
黃妙也不會醒,只好由帶著疑問的我去開門. 打開門,門外站著一臉怒色的馬龍。
我大吃一驚,他該不會是來和我算白天帳的吧?腦是剛有了這個念頭,額頭
就一疼,眼前一陣金星亂舞,重重吃了馬龍一拳。
招呼不打一下就給我一拳,他也太沒風度了吧。我身體失去重心,狠狠撞在
了桌角。響聲驚醒了黃妙與大蝦,別看他倆說起來一副膽小怕死的模樣,緊要關
頭還是站在我一邊的。兩立刻把馬龍圍住了。
我又疼又驚,盛怒之下,操起擺在桌角的一個啤酒瓶,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
本來一直文文弱弱的我變得很是打架經驗豐富的樣子。
「哈哈哈……打吧,你們三人一起上吧,老子也不怕!」馬龍狂笑著,「不
過非煙真是瞎了眼,怎麼看上你這個孬種!」
聾子都聽得出來,這個孬種說得就是我了。我本來想一酒瓶朝他頭上砸去,
可一聽「非煙」兩個字,遲疑了一下,又明知故問了一遍:「你說誰是孬種!」
「你啊!」馬龍笑得令我噁心,「你是個孬種!」
「你憑什麼說我是孬種!」我真奇怪,這種情況下自己竟還能心平氣和。
「你敢做不敢當,當然是孬種!」
馬龍話裡有話,我問:「我做了什麼?我又該擔當什麼?」
「哼,你對非煙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一愣:「非煙?我沒對她做什麼啊?」看來馬龍果真是個醋罈子,一直對
這個誤會耿耿於懷。
「操你媽!非煙今天在操場當著那麼多人面幫你,你他媽的卻拒絕她,真他
媽沒良心!」
看來下午操場人散盡後所發生的事,林非煙都告訴馬龍了。馬龍滿嘴髒話,
讓我心中更氣,大聲說:「我拒絕她關你什麼事?」
「關我什麼事?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許任何人欺負她。你他娘的是個男子
漢,就應該對她負責。」
聽馬龍那意思,彷彿我真的對林非煙做了什麼似的。我的忍耐也有限度:「
馬龍,你嘴巴放乾淨點,話也得說清楚一點!」
「我話說得再清楚不過了,如果你沒對她做過什麼,為什麼你一拒絕她,她
就割脈自殺?」
割脈自殺?像是一個晴天劈霹靂,狠狠擊中了我。我呆呆的靠在牆角:她為
什麼要自殺?是因為我嗎?想想我拒絕她時她那一種哀傷的眼神,心裡是一種難
以言狀的痛。
「她……她現在在哪?我想去看她!」
「嘿,你少假惺惺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別想在見到她,今天我也要替她好
好教訓你!」馬龍說完這句話就衝了過來,以他那樣的身手,大蝦與黃妙根本就
攔不住他。他衝到我面前,左勾拳右勾拳相互交替,我就像是個沙包。
大蝦罵了聲「操」就要衝來助陣,我卻大聲制止他:「不要過來!讓他打!」
大蝦與黃妙愣在當地,以為我被打傻了。其實也只有我自己明白我這麼做是
為了贖罪,林非煙很好強,卻因為我拒絕她而自殺,這讓我心中的愧疚更深。或
許馬龍痛扁我一頓,我心裡才好受些吧。
一拳……兩拳……三拳……我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拳,鮮血點點濺在地上,
我一向怕血,可現在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快感。我自以為是的以為讓馬龍這樣作
濺自己的身體會減少我對林非煙的負疚感。可我這樣做,林非煙會原諒我嗎?她
還願意和我做好朋友嗎?她現在有沒有事?所有的答案,只等馬龍將我打夠了才
能知道了。
意識漸漸模糊時,突然門邊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別……別打了,馬龍…
…別……別打了!」
門口站著的是林非煙,她左手腕上裹了幾層紗布,紗布上隱隱有血跡,她變
得更憔悴了,她本來白裡透紅的臉上此刻一片慘白,嘴唇也是發紫,身體顫抖著,
應該是失血過多的現象。
她身邊還站著幾個年輕的小護士,一臉誠惶誠恐。猜都猜得到在醫院裡發生
了什麼事:她一見馬龍怒氣沖沖地要教訓我,就跟了過來,以她的脾氣,醫院哪
攔得住她,只好派幾個小護士跟著。我心中一痛,她都傷成這樣了,還這麼關心
我?我?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我帶著滿身傷走到她身邊,現在她柔弱的令人心疼,哪裡還有女煞星的半點
影子。她一見我渾身是血,眼裡掠過一絲關心,一絲焦急,可這些只是在她眼裡
一閃,又恢復了冷冰冰的神色來。
「非……非煙,你的手……」一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忍不住想擁擁她的
肩,誰知她卻冷冷甩開我的手:「我的手沒事,不小心摔著了。」
明顯是撒謊嘛,可我卻說不出什麼. 林非煙對馬龍說:「你深更半夜跑這來
做什麼,也不怕丟人現眼嗎?我們走吧。」
她對馬龍故作親暱的樣讓我心中莫名一痛。她故意的,我心裡想。可我該說
什麼呢?我有什麼資格說呢?
馬龍可能打我打上了癮:「不行,非煙,平時我一定聽你的,但今天我非替
你教訓他不可!」說完,衝上來照我又是一拳。我負痛而微笑,也不還手,我不
相信林非煙會無動於衷。
「馬龍,叫你不要打了,聽到沒有!」從她嘶啞的聲音聽出,她還是很關心
我的。馬龍出手卻越來越重。寢室裡傳出的動靜越來越大,圍來看熱鬧的人也越
來越多。林非煙見我漸漸快支援不住了,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叫:「馬龍,住手!」
她身體太虛弱了,一叫之後,坐到在地上。
林非煙微弱著聲音說:「馬龍,你不是想和我訂婚嗎?國慶節,我答應你,
你現在馬上住手,我答應你!」
馬龍臉上是又驚又喜的表情,我詫異地看了林非煙一眼,她臉色是平淡的,
看不出是傷心、難過、還是開心。不過說完這句話後,她就暈了過去。她會答應
馬龍和他訂婚,完全是因為我。一時間百感交集,眼前一黑,我也暈了過去。
艷遇第十五章
在醫院躺了三天,大蝦黃妙等一些人相繼來看我。問起了林非煙,他們說林
非煙已出院了。自那天昏到後,我再也不見到過她,她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出院那天,我收到一捧花。九十九朵火紅的玫瑰,我一個大男人收到花真是
奇事。送花的小姑娘說,買這花的是一位漂亮姐姐。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林非煙。
九十九朵,也只有她出手這麼大方。可根據小姑娘的描述,漂亮姐姐又不像是林
非煙。這個橫空出世的美女會是誰呢?
看了看插在花上的卡片,上面寫得無非是一些祝我身體早日康復的詞,字跡
娟秀,的確不是林非煙的字跡. 我是真糊塗了,在我認識的女性朋友當中,也只
有林非煙把我當個寶。這個神秘的送花者是何許人也?
難道是曉菲,我胸口一熱就又冷了下來,她都快結婚了,還送花給我幹什麼?
就算她送也不會送玫瑰啊。
回到學校後,一切都已物事人非。人總在失去後才覺得珍貴,以前見到林非
煙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每天早逞來第一個願望就是祈禱不要見到她。怕她對我
實行一系列的魔鬼訓練,怕她莫名其妙地對我一陣劈頭蓋臉得打。現在她不在身
邊了,反而覺得少點什麼. 的確是少了點東西,那就是:開心。
林非煙消失後,馬龍也不見了。在這所學校其實也學不到什麼,林非煙與馬
龍都出身富貴,來不來學校對他們的前途沒半點影響。想起那天林非煙親口答應
馬龍訂婚的情景,我胸口還是隱隱發酸。我有點恨我自己,都親口拒絕她了,為
什麼還這樣呢?對於感情的事,自己都有點莫名其妙。
飯痢了許多,每天渾身都提不起勁來。以前做夢的時候,老夢見曉菲,夢見
和她在一起快樂的時光。現在夢中的女主角卻被林非煙所替代了,在夢裡她老拿
著根柳條在追我。有一次我夢見她追著追著,忽然搖身一變,穿著雪白色的婚紗,
笑吟吟地說:「夏雨,我快要和馬龍結婚了,你不恭喜我嗎?」
「不要!」我一驚而醒,然後失魂落魄。
難道,我愛上她了嗎?
轉眼過去半個月了,下午,我在食堂打了盒飯往回走,碰到莊陽與孫大傳幾
個人正鬼鬼祟祟的接頭交耳。一見到我來了,立馬禁聲。自從知道我和林非煙的
事後,這幾個小子和我疏遠了許多。本來嘛,我和他們的關係也是建立在林非煙
的基礎上。
「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我搭訕著,莊陽說:「我們想邀請你去一個地方,
你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我抬腳就走,林非煙不在的日子裡,我彷彿對什麼都失去了興
趣。
「哼,狼心狗肺,教官為你付出那麼多,你連看都不看她一下。」
「你說什麼!」我把眼一瞪,莊陽一嚇,聲音小了許多:「我們準備去看看
教官,想邀你一起去。」
「她……她願意見我嗎?」這幾天我確實想到過要去找她,可又怕她不肯見
我。
「見不見你我可就不知道了。」見我的反應,莊陽的語氣又硬了起來,「你
到底去不去?去就快點!」
反正下午也沒什麼事,我決定去一趟。遠遠地跟在莊陽等人的後面,覺得自
己像個小偷一樣。快到那棟別墅的面前時,我的心跳漸漸加快。想像中,林非煙
一定不肯見我,就算見我,也會將我大罵一頓吧。
還有黃媽,她應該早就知道林非煙對我有意思吧。她對我的印象還不錯,我
和林非煙發展成這樣,我都有點無顏面對她。
別墅的景致依然如故,只是院子裡沒有停轎車,看來林非煙的父母又不在家。
諾大的別墅一如即往的蕭條. 兩隻看門的大狼狗示威的叫了幾聲後,黃媽打開大
門走了出來。
「你們,找誰?」黃媽疑惑地看了一眼,認出莊陽來,莊陽叫了一聲:「黃
媽,是我啊,我們找教官。」
瞧他那股親熱勁,看來他來了已不止一次兩次了。果然黃媽說道:「啊,又
是你們,你們昨天不是來過了嗎?都告訴過你們了,小姐這一段時間都不在家。」
黃媽一邊說一邊打開院子裡的鐵門:「不過你們大老遠的來,進來喝杯東西
吧。」大戶人家的僕奴,很少有像黃媽這樣心地質樸的人了。
黃媽打開鐵門的時候,我遠遠地走近,黃媽看到我一愣:「夏雨?」
我滿臉堆歡:「黃媽,咱們又見面了。」
黃媽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對了,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們走吧。」
一見到我黃媽就下了逐客令,莊陽等人立刻向我投來憤怒的目光。數十天前
我的名字還成了通行證,現在倒好,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我見黃媽要把鐵門關上,趕緊用手攔住說:「黃媽,讓我進去一下可以嗎?」
我想和黃媽聊聊,瞭解林非煙最近的資訊。
「不行!」黃媽斷然說,「你快把手拿開,我要關門了。」
「黃媽,我想和您聊聊!」我沒放開手,有點無賴的感覺.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黃媽一使勁,鐵門關上了,不過沒關嚴,我的手被
壓著呢。
「啊!」黃媽驚叫了一聲,有些心疼地說:「你以為你的手是鐵做的嗎?不
疼嗎?」
我眉頭都不皺一下:「黃媽,不疼,我想進去喝杯水。」
黃媽看著我被壓得青紫的手背,歎了口氣:「唉,你們這些年青人……好吧,
你們進來吧。」
見黃媽口氣鬆動了,莊陽等人立刻偷笑起來,魚貫走進院子,對我看都不看
一眼。這幫沒人性的傢夥,享受結果也不關心一下製造這結果的過程。可苦了我
的手,我的手又不真是鐵做的,疼死我了。
趁黃媽不注意,我齜牙裂嘴地甩了一下手。
坐在那間豪華的大廳上,顯得有點不自然。黃媽為我們一人沏了杯茶,茶水
帶著淡淡的茉莉清香。
莊陽一雙眼睛骨碌碌亂轉,黃媽笑說:「別看了,我沒騙你們,小姐真不在
家。」黃媽一邊說話,一邊為我的手敷藥膏。
「這種藥膏是老爺從國外帶回來的,治傷很有特效,你帶回去,擦上一兩天
就可以消腫了。」黃媽淡淡地對我說. 黃媽對別人都和顏悅色,唯獨對我比較冷
淡。
我點點頭,步入正題:「黃媽,非煙去哪了?」
黃媽看了我一眼:「你找她幹嗎?」
黃媽的眼神很複雜,看得我渾身不自在:「我……我……」
「你根本就不喜歡小姐,還找她幹嗎?」黃媽的眼圈紅了,看來是為林非煙
鳴不平。
「我……我……」我尷尬的說不出話來。黃媽扭過頭去與莊陽等人說話,把
我冷在一邊。
我百無聊賴的四處看一看,這間廳既豪華空間又大,就像是間大禮堂。突然
我看到角落裡有一堆碎玻璃、碎瓷器。我雖然不搞古懂,但也知道那些是一些價
值不菲頗為名貴的器皿。
我正在想誰會這麼大氣砸了這些器皿,黃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些都
是小姐砸的。」
我「哦」了一聲,是林非煙砸的,這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她發起火來,敢
將五角大樓再炸一次。
「你知不知道小姐為什麼砸這些器皿?」黃媽盯著我問。
「肯定是她心情不好。」
「她為什麼心情不好?」
「是因為……是因為……」我沒敢說,說出來,這不等於自討沒趣嗎?
「從小我是看著小姐長大的,小姐雖然出生富貴,但並沒有別人想像中的那
樣生活開心。老爺和夫人夫妻不和,經常吵嘴,也老是鬧離婚。老爺和夫人也經
常不回家,我一手把小姐拉址大。小姐無人問,我很同情小姐,所以就慣縱的她
驕蠻的性格。」
黃媽娓娓道來,我不敢打斷她,這時候,最好做一個最忠實的聆聽者。
「小姐脾氣是大了點,可心地好,很心疼人的,因為老爺和夫人的關係,近
二十年來,我就沒見小姐真正的開心笑過. 轉機發生在小姐念了二年大學的那一
天。那一天小姐回來,滿面春風. 我問小姐遇著什麼開心的事,小姐卻神秘的笑,
什麼也不說. 我是過來人,直覺告訴我,小姐可能是談戀愛了。」
「從那天以後,小姐臉上的愁容少了,笑容多了起來。年輕人心裡總是藏不
住話的,有一天和小姐聊天時,她終於說出了心裡話。她說在她們學校有一個人,
人很好,學識淵博,文采出眾。小姐雖然沒有直言說喜歡他,可從她的語氣中聽
得出,小姐愛上了那個人。我也為小姐感到高興,小姐感受不到家庭的溫暖,我
希望她可以嫁給一個對她好的男人。」
「可幾天之後,小姐又哀聲歎氣起來。小姐經常一個人坐著發呆,有時候傻
傻發笑,有時候愁眉不展。後來我才知道,小姐喜歡的那個人,原來已經有了女
朋友。不過小姐說那個人的女朋友和他關係不穩定,小姐就為那個人鳴不平,怪
那個人的女朋友不懂得珍惜。」
聽到這裡我已然明白,黃媽口中的「那個人」就是我了。當年我墜入愛河,
像掉入蜜壇裡一般,渾不知身邊還有個富家千金在一直默默關注著我。
黃媽接著說:「有一天,小姐興沖沖回家,說那個人的女朋友終於和他分手
了。小姐喜憂參半,喜的是那人和女朋友分手了,小姐就有機會了;憂的是那個
人很專情,不知道能不能經得起這次打擊。從些以後,小姐總是想盡辦法接近那
個人,想等那個人忘掉前女友後,再向他坦白。就在前不久,小姐以為時機成熟
了,小姐就像那個人坦白,誰知結果……」
黃媽沒說完就朝我一瞪眼:「結果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我紅著臉低下頭,我沒話說,心中對林非煙更加愧疚。
黃媽恨恨地說:「小姐最可憐的還不是被那個人拒絕了,而是為了那個人,
卻答應了一樁本不應該的婚姻。」
我結結巴巴地說:「非煙……其實……她當時不該那麼衝動就答應馬龍的。」
黃媽苦笑著說:「小姐向來說一不二,她說出的話都會成為鐵板訂釘的事,
可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歡馬龍,他們在一起,不會有幸福的。」
我還沒說話,黃媽忽然死死盯著我:「夏雨,如果你念在小姐對你的情份上,
就應該為她做一件事。」
「什麼事?」我戰戰兢兢地問,從黃媽嚴肅的表情來看,這件事非常不簡單。
「為了小姐的幸福,你應該阻止小姐與馬龍的婚姻,把小姐從馬龍身邊搶過
來!」
艷遇第十六章
老實說,黃媽提出的這個條件有些過份了。可看著黃媽那一臉殷切的表情,
我心軟了,答應了下來。忽然想起大蝦的一句玩笑話來:「……你呀,命犯桃花,
這輩子是撬人牆角的命。」
我命犯桃花嗎、可能桃花煞吧,我苦笑著。我真將林非煙搶過來又怎麼樣,
難道真的和她談戀愛,結婚?不過暫時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這樣做,一定又會引起林非煙的誤會。越想心裡越煩,以後可得長篇大論
的和她解釋了。唉,人力不可改變的事情,我只有盡我自己的能力了。
「我……我能行嗎?」臨走時,我沒自信地問了一句。
「小夥子,你能行的,」黃媽的態度來個百八十度的大彎,「要對自己有信
心,你長得挺帥的。」我苦笑著,記憶中,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帥。
在我答應黃媽之後,黃媽才悄悄地告訴我林非煙的下落。林非煙這幾天一直
待在某家大型健身俱樂部,我能理解,俱樂部部裡應該有多種器械供她發洩。不
過黃媽還叮囑我,馬龍可能一直陪在林非煙的身邊,所以我去的時候,應該小心
一點.
小心我是肯定會小心的,想想我此行的目的,一場惡戰還少的了嗎?如果不
是情勢所逼,還真不願與馬龍為敵。他一雙鐵拳重得令我受不了。臨去前,我想
我還是該準備點什麼:OK繃、雲南白藥、跌打酒……最好還帶個手機,用途是到
時可以直接撥120 急救中心。
回到學校,飯菜都冷了。我硬撐著將飯菜吃下去,等待我的是體力活,不補
充一下體力怎麼行?吃完飯,對著鏡子打扮了一番,盡量將自己弄得有精神。
我考慮了良久,還是決定通知了黃妙與大蝦,有他們陪我去,我心裡也安定
了不少,他們再不濟,也可起到將我送到醫院的作用。
在寢室裡等了良久,他們的影子也沒看到。過了一會,黃妙首先托人送口信
過來,說他被雅文纏住了,沒法脫身。他在做夢吧,我分明見到雅文與一位公子
哥模樣的人勾肩搭上背了,怎麼可能還會纏住他。分明是他的托詞. 我忿忿之際,
大蝦也托人帶訊過來,說他正在泡圖書館,查一個很重要的資料,等查完這個資
料再陪我赴湯蹈火。靠,大蝦也泡圖書館,他說這話也不怕吲抽筋。
對於這兩個沒義氣傢夥的表現,我習以為常了。
坐在公交車上,擁擠的人群將我本來僅存的一點信心擠得無影無蹤,頭髮散
亂,衣襟不整,白色的運動鞋上被踩了個大腳印。想想馬龍無論出現在哪個場合,
都著裝大方。唉,在氣勢上,我又輸了。
在一家商場的櫥窗邊整理了一下儀容,撿張乾淨的餐巾紙想將鞋上的腳印抹
去,誰知越抹越黑,窮人就是有許多麻煩。我心頭一陣無名火起,今天真是出師
不利。憤怒中,走到一幢高樓大廈旁。這就是黃媽說的那家大型健身俱樂部了。
看氣勢,這應該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健身中心,我以九十度的角仰起了頭,嘿,看
不到頂。
一見我窮酸樣,迎賓小姐冷冰冰的告訴我:足跆拳道館在十五樓。大廳內四
通八達,我像個無頭的蒼蠅似的到處亂轉,好不容易找到電梯。
等電梯的個個衣著光鮮,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這讓我有點自形慚穢. 電梯門
一打開,「哄」的一聲,大家都往裡擠. 人窮也是一種罪啊,連擠電梯都擠不過
有錢人。還好等所有人進去後,還能容下一個人。我迫不及待的地進去。
電梯緩緩關閉,我暗舒了一口氣,這時突然有人叫著:「等一等!」一隻潔
白如玉的手擋住門,門被人用雙手扒開.
電梯裡的男士不由自主屏住呼吸,門外站著的是一位超級美女。你要我形容,
我搜腸刮肚也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她的美。總之她的美不是抽像的,是實在的。
美得令人心醉,美得令人想入非非。還好她穿著倒很休閒,不是什麼超短裙一類
的性感打扮,否則電梯內的男士們要鼻血長流了。
美女拉開門後,彎腰去撿放在地上的一捧花。她彎腰再起身,她的一舉一顰,
都將女性的魅力散發到極致,令人心跳加快。
能和這樣的美女搭坐同一部電梯,大多數男士都有流口水的跡象。我也沒例
外,這也不能全怪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她看起來春風滿面的樣子,也不是
什麼難以親近的人。我雖然不才,卻忍不住想和她搭訕幾句。不過猛然想起此行
的目的,趕緊收心斂神。
她進了電梯後,我還是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心頭一震,她手中的那棒玫瑰好
熟悉。不用數,也知道是九十九朵,包裝也和我上次收到的玫瑰一模一樣。送花
的小姑娘說買花的是位漂亮姐姐,難道就是她?
仔細看了她幾眼,不禁自嘲的一笑。我敢肯定,她我沒見過. 我們素昧平生,
她憑什麼要送花給我?再說以她這樣的美貌,用得著給別人送花嗎?怕是每天收
花都收到無數吧。
她伸出連藕般的手臂,手指摁了下十五樓的摁紐. 她也去十五樓?種種的巧
合,我心裡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電梯門始終不關閉,忽然想起刺耳的鳴聲。超重了。按先來後到的順序,理
應後來的那位美女讓出去。可美女張目四顧了一會,沖大家嫣然一笑:「不好意
思,我的確有點急事,哪位好心的大哥通融一下。」
這迷死人不償命的一笑,足以讓在場的各位男士為她赴湯蹈火了,可是偏偏
沒人走出去。看來誰也不想錯過與這位美女同搭電梯的機會。
她臉上略顯失望,不過笑容不減,她一雙美目忽然朝我這邊瞧過來:「這位
大哥,麻煩你一下好嗎?我真有急事。」
靠,難道我就沒急事?難道周圍的男士都有急事?我立刻心生人窮好欺負的
想法來:「我……我……」
「謝謝你啦!帥哥!」我已被她推出了電梯外。
「唉唉……」她也真不客氣,我還沒答應呢。
我對著緩緩關上的電梯門乾瞪眼,忽然從電梯裡飛出一樣東西,趕緊伸手接
住。
「呵呵,謝謝你啦,這捧花送給你了。」我手中握著的是一捧花,是九十九
朵火紅火紅的玫瑰花。
艷遇第十七章
這是我第二次收到花,想想這次收花的過程太過匪夷所思,不禁啞然失笑。
她為會什麼送我花,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對我一見鍾情?不過估計這機會不
大。天上也許會掉餡餅,但絕不會掉我嘴裡. 也許是她花收得太多了吧,嫌拿在
手中累贅,送別人花就像有錢人施捨路邊乞丐一樣隨手一扔。她確實很美,見第
一眼她的印像就深深印在腦海中。並且她也很難得的那麼平易近人。在我印象裡,
夠得上美女的陌生人從來不給我好臉色,更別說像她那那樣對我扔花了。
想想那美女的英容笑貌,心裡莫名的煩燥起來,除了曉菲,她是第二個讓我
煩燥的女生。我這是怎麼了?才剛見了一面而已。搖搖闊大,努力不去想她。心
煩意亂中,電梯來了。
上面好大,有很多房間. 每個房間都傳出音樂聲,旋律有點像周傑倫的雙截
棍子。樂聲中還夾雜著「哼哼哈哈」的呼喊聲,聽聲音都是出自女人之口,看來
練跆拳道的以女人居多。
這下頭大了,林非煙會在哪個房間呢?總不能一間一間的找吧,看來這裡的
都是巾幗不讓鬚眉之輩,弄不好被人當色狼宰了。以林非煙的財勢,應該是在貴
賓房吧。
沿著廊道找下去,傻眼了,貴賓房不止一間,比普通房還多。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迎面走過來一位女生,一面走一面低頭繫腰帶,看來剛
換過服裝. 我施展了一個自以為最迷人的笑容:「小……小姐,請問……」
女生高傲的抬起頭,高傲地看了我一眼,高傲地甩了甩頭髮……一系列運作
都是高傲的,不過看她一張臉長成那樣,其實也沒什麼好高傲的。然後她高傲地
說:「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向我揚了揚拳頭,我見到這個運作,到嘴邊的問話硬生生吞了下去。靠,
學跆拳道的女生都這副德性嗎?
忽然想起和我爭電梯的那位女生,她也來了十五樓,她對我應該不會太冷淡
吧,找到她,也許就能問清楚了。
那女生進了一間房,隨手關上門. 音樂聲小了許多,耳朵剛清靜了一會,遠
處又傳來嘈雜聲。人都喜歡往熱鬧的地方紮,我反正也不知該去哪,就順著聲音
走去。拐了一個彎,看清了。那是一間貴賓房的門口,黑壓壓擠滿了人。
門口的人均為男士,打扮不等。不過個個身強力壯,看不出能不能找,但一
定很經得住打。他們踮著腳向房內觀望,有的說:「好了吧?我快等不及了。」
「輪到我了吧。」「呸,我先來,你排我後面!」「操,我昨天就來了!」「看,
那傢夥真經打,打了十拳了,還不走,真夠貪心的!」「嘿,你懂什麼,被美女
打,心甘情願,況且還有錢拿。」
難道裡面在擺擂臺賽?聽他們語氣擺擂的還是個女的。不過看他們興奮的表
情,像在發工資似的。踮起腳尖向裡觀望,個太矮什麼也看不到,只聽裡面傳來
「砰砰砰」的聲音。
鬱悶中,貴賓房已出來一個人,那人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只見他鼻清
臉腫,鼻血長流,臉上卻滿是笑意。
這是我見過最詭異的事了,被人打成這樣還樂呵呵跟撿了金元寶似的。再一
看,豁然明白,只見那人一邊走一邊數著手裡白花花的鈔票,全是一百的。看來
這是他的酬勞。我就不理解了,打輸了還有酬勞嗎?
那人一張臉腫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心情卻極不錯. 我趕緊迎上去:「這
位大哥,裡面在幹什麼?」
那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那人擦一下鼻血,可能牙齒也被打鬆動了,說話開始漏風:「你不知道來這
幹什麼?外面貼著告示呢,這間貴賓房的主人誠聘專挨打不還手的男士,打一拳
付一百塊,嘿,一百塊一拳啊,老子剛剛挨了十四拳,一千四百塊!比鈔票還賺
錢. 你還不知道吧,打人的可是個美女,雖然她打人很疼,可拳頭卻很香。嘿嘿。」
那人喜茲茲地說著,回頭對貴賓房室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走了。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我敢肯定,裡面的那打人的美女就是林非煙。看來她
心中火氣太甚,對沙包對器械發洩不了,想找真人來撒撒氣。一百塊一拳,也只
有她出手這麼大方。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的全不費功夫。我興沖沖地走過去。雙手亂搖,
忍不住想大喊大叫,剛將半個身子插進人群,胸口已一疼,被人推了一把:「幹
嗎?幹嗎?規矩點,排隊!」
我想說裡面的人我認識,可又怕沒人相信。
貴賓房裡忽然有人喊:「下一個!」一個人很快地進去,很快的又出來,那
人一出來就抱著垃圾桶大吐特吐,吐完操娘罵爹:「他媽的,老子就說中午不能
吃多不能吃多,現在剛挨了一拳就吐了。」
有人就笑道:「我就比你聰明,我中午什麼也沒吃,就喝了瓶奶。」
吐的那人辨別一下手中一百元的真偽,也笑道:「那等會她就會打得你吐奶。」
又一個人走進去,看來那人很經打,一時半會出不來。
大家等得焦急,有人朝我看了一眼,嘿嘿笑道:「就你這身排骨也敢上這來!」
「就是就是,她雖是女人,拳頭卻重,你經不住她幾拳的。」
「兄弟,我勸你趁早回頭是岸,她打你幾拳,再付給你錢,那些錢還不夠你
付醫藥費的。你可不像我。」有人向我展示他的肱二頭肌。
隨便別人怎麼說,我微笑不語. 我就不信林非煙會向我下重手。到現在,她
氣可能撒得差不多了吧。看著手中那捧花,臉上笑意更濃,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這時候給她送一捧花,再大的怨氣也應該沒有了吧。
這時門口一陣騷動,從貴賓房走出幾個黑衣大漢子,抬著一個人。眾人正議
論紛紛之際,門裡傳出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把他送醫院……下一個!」
那人奄奄一息,胸口平放著幾十張紅頭大鈔. 我不禁微有怒意,林非煙也太
過份了吧,就算出錢,也用不著把人往死裡打啊。心裡對她微微有些失望。仗勢
欺人,這也許就是我和她之間的代溝吧。
心裡還有些奇怪,聽剛才房內傳出的那冷冰冰的聲音,不像是林非煙。可是
除了她,還會有誰這樣呢?
此後進去一個人,就出來一個人,每個出來的時候,手中或多或少都握著鈔
票。我心中大為不平,以前被林非煙打得頭破血流,她可一個子兒沒給.
守在門口的人越來越少,門口又出現了一個黑衣大漢:「我們小姐今天打累
了,最多只能打一個人了,這一個名額你們自己選吧,選中的跟我進來,沒選中
的趕緊回家,養足精神,明天再來!」
門口亂成了一鍋粥,誰都想爭這個名額. 照這樣下去,裡面還沒打,外面倒
先打起來了。
黑認大漢哭笑不得地看著這一切,不耐煩地一揮手:「算了,你們太亂了,
還是我來選吧。」說完眼睛一掃。
「手中捧花的那個,喂,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了!」
說的不就是我嗎?我反應過來,黑衣大漢嘿嘿笑著:「看不出你這麼瘦,也
敢來掙這份錢,勇氣可嘉,可挨打的時候別哭爹喊娘啊。」
大家給我讓出一條道,眼神羨慕。我靠,我進去是挨打,又不是當皇帝,有
什麼好羨慕的。這幫人真濺. 忽然心裡一酸,錢啊錢,你就是有魔力。
黑衣大漢前腳剛進,我的腳也跟了進去,還沒站穩,一股勁風直撲而來,「
砰」,額頭重重挨了一拳,眼前出現無數個小星星。
我倒地時候心裡還在奇怪:幾日不見,林非煙的力氣怎麼大了許多,看來人
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潛力都給激發了出來。林非煙一點沒變,還像以前那麼粗心大
意。至少也得看清我是誰再出拳吧,我鬱悶極了。
艷遇第十八章
奮力從地上爬起來,嘴巴剛張開,可不容我說一個字,迎面又是一拳。靠,
難怪要叫救護車,這拳頭也太重了吧。我倒在地上差點暈過去。
玫瑰花散亂一地,看來我來的還不是時候,不過打都打了,我也認了。能讓
她消消氣也好。確定她打夠了我後,我再次從地上爬起來,努力擠出個笑容:「
非煙……」
笑容在臉上僵住了,眼前的確是位美女,卻不是林非煙。睜大眼睛,沒錯,
不是林非煙。卻也有點眼熟悉,她正是剛才和我爭電梯的那位美女。
我一時間有點懵,也怪我頭腦太簡單了,這世上又不僅林非煙一人財大氣粗
又喜歡打人。不過我還是無法將眼前這個冷美人將剛剛在電梯裡送我花的美女聯
繫在一起。那個她是這個她嗎?前後差別也太大了吧。
這時候我才看清房間內的人不在少數,除了領我進來的黑衣大漢外,另外還
站著七個黑衣大漢,身強體壯,戴著墨鏡,看來是她的保鏢. 另外還有一個長得
很清秀的少女,擒著手袋站在她身邊,倒像是助理之類的。
清秀少女看我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想笑不敢笑,憋得有點難受。
美女看到我也是一愣,隨即冷冷地說:「他這麼瘦,不經打,讓他走吧。」
她這話顯然不是對我說的,我彷彿連和她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這麼快就忘了
乘電梯時我讓她的事。我不服氣地說:「不見的吧,長得瘦就不能打嗎?濃宿的
都是精華. 」她語氣對我極不尊敬,我怎麼也得捍衛一下男子漢的尊嚴。
清秀少女終於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美女瞪她一眼,又說:「你走吧,念在
你剛才不和我爭電梯的份上,我不想打傷你。」
我摸了摸額頭,應該腫了吧,這也叫沒打傷。不過她既說出這種話來,總算
還有點人情味。
見我不走,美女忽然想起了什麼,對清秀少女說:「小雲,把勞務費給他,
多給點. 」
顯然是把我和外面的人當成一路貨色,我不禁怒從心起,我最看不慣這些自
以為有錢就可以擺平一切的人,即使她生得再美,冷冷地說:「不用了,謝了!」
我擦了擦鼻尖下的血,轉身就走,美女卻攔住我:「呵,裝得倒滿清高的嘛。」
這語氣讓我怒火更甚:「我不是清高,我也用不著裝. 」
「你不是為了錢,那你進來幹什麼?」她看著我。
「我來找人。」
「找人?」她笑了一聲,顯然不相信,「找誰?」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我翻了翻白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一愣,又冷笑:「不告訴我就證明你根本不是來找人的,你是騙子,你來
根本就是為了錢,你故意不要錢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是不是想我多給你些錢,
可以,拿雲吧!」她拇指和中指打了個響指,清秀少女將一遝錢送到我手裡.
她想像力真豐富,這哪是給我錢,分明是污辱我的人格。我憤怒地一揮手,
鈔票嘩啦啦像漫天飛雪。清秀少女臉色都變了。
「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說完這句話,我已作好被虎視眈眈的保鏢
們一頓毒打的準備,誰知她卻微微一笑:「你當真是進來找人?」
本不想和她多費口舌,可這樣一走,不交待清楚倒要她小看了。我點點頭.
「能告訴我你找誰嗎?」她語氣已不像先前那麼盛氣裝淩人了。
我氣也漸漸消了:「找一個女孩,叫林非煙。」
「林非煙?」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她可是個大美女,你找她幹什麼?」
看來她們認識.
「這是個人隱私,不方便向你奉告。」
「你們什麼關係?」
「這也是個隱私。」
「你是她男朋友?」
靠,查戶口嗎?我沒好氣地說:「我是不是她男朋友關你什麼事?」
她第二次綻放笑容:「看你這副德性也知道你不是,林非煙會找你這樣的人
做男朋友嗎?」
我很想說林非煙的確是想做我女朋友來著,可說她肯定又不信。
「我聽說林非煙與馬龍要訂婚了,你今天來不會是想破壞她們感情的吧。」
被她猜中心思,我臉一紅,支吾了一聲。
想想在這裡耽擱了不少時間,正事還沒辦,便不想再逗留下雲。可一動腳,
她又攔住我:「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想讓你走了。」
我懶得理她,腳長在我身上,我高興走就走。
走到門口,她在背後說:「我現在想和你打一場,怎麼,不敢?」
明明知道她使得是激將法,我還是上當了:「有什麼不敢的。」不敢和一個
美女比試一場,傳出去多丟面子。
「好吧,為了防止等會打完林非煙認不出你來,我戴上手套和你打。」她語
氣裡有說不出的自負,那個叫小雲的遞給她一副拳擊手套。她戴上手套雙拳一擊
:「來吧。」
我揚了揚手,示意也想套上手套:「我不戴手套,等會將你打成母夜叉,你
嫁不出去我可不負責。」交手之人最忌心浮氣燥,本想用這句話激怒她,誰知她
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漸漸摸清她的性格,你越軟弱,她就看不起你,你硬氣起
來,她反而尊敬你。
「呵呵,你戴不載都一個樣,反正不會打中我。」話雖如此,她還是命小雲
給了我一副,小雲遞給我手套的時候,露出不忍之色,眼神關切,這個素未謀面
的小丫頭,良心倒不錯,看來近墨者不一定全是黑的。
「咱們打文雅一點,只出拳不出腳,只能攻擊對方的腰部以上。」她說了規
則,「準備好了沒有?」
我臨時想到一個問題:「胸部可不可以擊打?」
「下流!」她臉一紅,小雲又偷偷笑起來。
我不是下流,這倒是個實際問題,我的腰部以上部位都能打,她的胸部卻不
能打,少了擊打點,我豈不是很吃虧。有時候,細節關鍵著成敗。
不過一交上手後,先前存在能贏她的僥倖心裡全都破滅了。她不止出拳迅猛,
身法也是靈活多變。我邊躲閃都來不及,更不用說出拳向她進攻了。她這一身搏
擊技能比林非煙都高了一個檔次,也難怪她那麼有自信。
不知是不是她戴了手套的緣故,每一拳打在我身上,力道都變輕了,也不怎
麼疼。她忽然一拳把我打退了好幾步:「喂,你輸了,咱們不用打了。」
「你又沒有把我打倒,怎麼算我輸,再打!」我有點耍無賴了,要我向一個
女孩子認輸,怕是難了點.
「你,無賴!」她也拿我沒辦法,只好揉拳又上。她的確手下留了情,拳頭
只攻擊我的頸部以下。再打一會,她又叫道:「你輸了,再不住手我可要下重手
了。」
我漸漸摸清了她性格,知道她下手已不會太狠。向她直過去,有點像市井無
賴打架鬥毆了。她眉頭一皺,蹲下身,一個勾腿,重重將我摔倒在地。
「不是說只可以出拳嗎?怎麼用上腿了!」我憤怒地說.
「對於你這個無賴,還用得著講那些規矩嗎?」她負手說.
反正打是打不過她,乾脆無賴到底吧。我爬起身又向她衝過去,這時我看出
她的弱點,她雖能打,可畢竟是女人,體力有限。打了這麼久她喘息聲越來越大,
運用「拖」字大法,盡早她會敗下陣來。
她也看出我的意圖,想出一招狠拳將我重重打倒在地。可這時已心有餘而力
不足了,每一拳打在我身上,嘿,像在給我搔癢.
在我雙拳的緊逼之下,她節節敗退。我不禁心中得意:「怎麼,打不過我了?
你手下那麼多,讓你的手下幫忙啊。」輪到我使用激將法了,她果然經不住激,
哼道:「讓別人幫忙的是小狗!」
這句話讓我覺得她也挺可愛,我邊出拳邊說:「剛才忘了問了,如果我打贏
了會怎麼樣?」
我的攻擊雖然雜亂無章,但她逐漸脫力之下,躲得也是手忙腳亂,喘息著說
:「打贏了就贏了,什麼會怎麼樣?」
「難道沒點犒賞?」
「給你錢,只要你要的不是太離譜,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心裡暗罵了句娘,然後說:「難道你就只有錢嗎?」
「那你想要什麼?」她聲音小了許多。
我故意色瞇瞇地看她一眼:「你長得這麼漂亮,我又沒有女朋友……嘿嘿。」
開句玩笑啦,我這只癩蛤蟆可從來沒想過要吃天鵝肉。
「滾遠點!」她呸了一聲。
眼見我一拳要打中她的臉,忽然起了憐愛香異玉的心,收起拳頭,虛張聲勢
地展開懷抱,故意說:「我可要抱你羅. 」
她驚慌之下,向後猛退,可背部碰上上牆壁,反彈了回來,正好衝進我的懷
抱,她大驚之下,向後便倒。我弄了個措手不及,也隨著她倒下去。
這是幕是令人不敢想像的,我重重壓在她身上,胸口抵住了她那兩團肉團之
下,軟綿綿的。察看她的臉色,紅得似乎可以滴下血來。她緊緊閉著紅嘟嘟的嘴,
忍不住想親她一口。
心中一蕩,忽然「啪」的一聲,臉已挨了她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無恥!」
她吼了一句。
極快的,我爬起身來。這個場面的確有點下流,可我是無心的。「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向她解釋了一句,我向門外走去。
艷遇第十九章
「喂,等一等……」身後傳來她的呼喊聲,我停下腳步:「還有什麼事?」
「你不是想找林非煙嗎?看你沒頭沒腦的樣子,你知道她在哪嗎?」
「也許我能找得到吧。」我扭頭就走。
她也許知道林非煙的下落,不過我不想再和她糾纏了。理由說出來有點可笑,
我怕我會愛上她。她笑起來,的確風情萬種,是男人眼中的尤物。一旦愛上她,
我會不可自拔。可我一個窮學生,和她有可能嗎?
與曉菲之間發生的一切,讓我對愛情心灰意冷。感情對我來說是件奢侈品,
或許說,我不想再被感情傷害一次。況且,和林非煙之間的事我還沒處理好呢。
出了門,渾身有點酸痛。找不找得到林非煙是個問題,找到她面對她身邊的
馬龍又是一個問題. 我現在渾身是傷,更不是他的對手。
忽然有點好笑,覺得自己在自討苦吃。人家在一起幸不幸福關自己什麼事?
又何必去拆散他們。真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可心底卻有個隱隱地聲音說:這是你
的責任。我不禁苦笑,這是我的責任嗎?我應該對林非煙負責,還是說我應該對
林非煙的幸福負責。不管怎麼說,林非煙是為了我。
茫無頭緒中,乾脆豁出去了,推開一道門就準備往裡闖,一間一間地找,我
就不信找不到。忽然背後有個聲音說:「錯了,她不在裡面。」
我回頭一看,是剛才那個美女,老感覺身後一直有種細碎的腳步志,難道就
是她?我心中微有怒意:「你跟蹤我?」
「切!」她美麗的臉龐上是一種不以為然,「你以為你是誰啊?」
「可事實證明你的確是在跟蹤我。」
「有什麼事實證明?」
「你一直在我身後。」
她轉過了背,大聲說:「現在你在我身後,這事實是不是證明你也一直在跟
蹤我?」
遇上這個不講理的女生,我也無話可說. 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她晾在一邊。
我走到哪她跟到哪,真不明白她是不是有兩根筋,為何前面像個冷美人,現
在粘得像塊牛皮糖。我回過頭沒好氣地說:「你很無聊嗎?沒事幹!」
她悠閒地靠著牆,雙手撥弄著頭髮,眼睛看著別處。
「喂,你跟你說話呢?你到底為什麼要跟著我!」……
「我看熱鬧啊。」她終於肯說話了,我還以為她耳背呢。
我不禁奇怪:「看什麼熱鬧?」
她呵呵一笑:「你知不知道馬龍在這一帶很有名,因為他很能打,我很想看
看你被他打得滿地找牙的樣子。」
真是服了她了,想看熱鬧應該去菜市場啊,那兒忒熱鬧. 不過正如我之前想
的,腳長在自己身上,高興往哪就往哪,我拿她沒轍.
我不理她,她自己閒不住了,問我:「嘿,你叫什麼,聽說林非煙喜歡上了
她們學校的一位窮學生,是不是你啊!」
看來她對我們學校的事瞭解的還挺多,看她也不像是我們學校的,也不知她
是以何種管道瞭解的。我找不到林非煙,心情煩躁起來:「無可奉告。」
「切,神氣什麼,林非煙喜歡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你。」
這語氣讓我心中來氣:「你怎麼知道一定不會是我?」
「會是你嗎?我和林非煙關係特好,她都告訴我那人叫什麼了。」
「那人叫什麼?」
「嘿,這可不能告訴你了,我又沒見過他,說出名字你冒充他我也不知道,
你先說你叫什麼?」
反正林非煙都說了,我也沒必要隱瞞了:「我叫夏雨。」
「夏雨……夏雨……原來你叫夏雨。」她喃喃念著,看她眼中閃爍狡黠的光,
我知道上這丫頭的當了,她套出了我的名字。
說話間,我又推開了一道門,她也沒阻攔我。「這下你找對了,林非煙應該
在裡面。」
我心裡一喜,推開門. 屋裡好安靜,我倒是一愣,如果林非煙真在裡面,屋
裡不應該這麼安靜啊。可事實上是:林非因正安靜地站在一邊,馬龍在她身邊手
足無措的樣子。
見到我進來,林非煙一喜,隨即眼圈一紅,低下頭來。看來不準備和我打招
呼。
馬龍看到我,表情就豐富多了。先是憤怒,後是妒嫉,爾後又有了幸災樂禍,
最後又咬牙切齒. 屠夫殺豬前什麼表情,看看馬龍就知道了。
「非……非煙……」我話還沒說到一半,身後就跳了個美女出來:「林非煙,
我把夏雨給你帶來了。」
見我和她一起,林非煙有些奇怪:「蘇……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我剛想解釋,那個叫蘇什麼的美女就搶著說:「什麼我們在一起,這話說得
多難聽,他來找你,我就順便帶他來了。」
靠,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裡,她一句話倒都成了她的功勞。我雙手直搖
:「不……不是這樣的。」
林非煙見我鼻青臉腫,又見蘇美女衣衫不整,冷笑道:「好啊,看來你們來
這之前有過一番活動啊。」
這話說得蘇美女臉一紅,低下頭不敢再說話。我心裡暗急:你臉紅什麼呀。
這會讓林非煙誤會更深,這下我有嘴也說不清了。
林非煙果然換成一副冷臉色,對我說:「你來幹什麼?」
「我來是……」我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之前想好的台詞全忘了。
馬龍在一旁怒道:「小子,你還敢來!還嫌傷害非煙的不夠深嗎?不過你今
天來得正好,我正想打你一頓出氣呢!」這個莽夫,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
馬龍這麼一說,林非煙的眼圈更紅了:「對,你還來幹什麼?難道還嫌傷害
我不夠深嗎?」
我不禁苦笑,她都跟馬龍一個鼻孔出氣了,我這是何苦呢?「小姐不喜歡馬
龍,你一定要阻止她。」想想黃媽那一張殷切的臉,我鼓足勇氣說:「非煙,我
來是帶你走的。」
「走?帶我去哪?」林非煙臉上掠過一絲喜色。
「去……」其實我只想讓她離開馬龍,卻沒想過要去哪,「去……去學校。」
林非煙失望地說:「你今天來就想讓我回學校,沒別的要和我說的?」
我不敢正視她的眼睛,低下頭.
林非煙帶著口腔說:「夏雨,你真令我好失望!」
我頭埋得更低,其實我知道,只要我說一聲:「非煙,你跟我走,我照顧你
一輩子。」林非煙一定會跟我走。可不知為何,這句話我沒說出口。是因為我心
中對曉菲那份未泯滅的感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我也不知道。
林非煙看著我,嘴裡迸出一個字:「滾!」
此刻她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所以我不生氣。一旁的馬龍見我要帶她走,狗急
跳牆,話都沒說衝上來就給我一拳。
這一拳打中我的額頭,新傷舊痛,疼得我差點流眼淚. 林非煙別過頭,無動
於衷的樣子,可雙肩在顫抖。
馬龍這人就是沒個知足,打我一拳還想打兩拳,又是一拳打過來,這一拳太
快了,我無暇躲閃.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嬌叱。馬龍有些吃驚地說:「你幹什麼,
要你多管閒事!」
第二拳,沒有打在我身上。
原來是蘇美女替我接了第二拳,她雙手叉著腰,怒氣沖沖:「馬龍,你幹嗎
無緣無故的打人?」
馬龍看來對她頗為忌憚,嘴裡雖強著,聲音卻小了很多:「我打她關你什麼
事?」
「就是關我的事!」
她關心我,我應該感激才對,可我卻很煩亂,我不想讓某人誤會我們之間有
曖昧關係.
林非煙再看了我們一眼,臉上是傷心欲絕的表情:「你……你們好啊!夏雨,
你不走我走!」她扭頭就衝出去,馬龍也緊緊跟著。
「唉,非煙……」我追出門,卻被蘇美女拉住了:「她對你這樣了,馬龍打
你她都不聞不問,你還追她幹嗎?」
她力氣好大,我掙脫不開,怒道:「你抓住我幹什麼,快放手!」
林非煙跑出不遠,又停下來回頭張望,一見我們正拉拉扯扯,甩一下頭,恨
恨地走了。
「你喜歡她?」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依然沒放手。
我也在捫心自問:「夏雨,你喜歡林非煙嗎?」本不想和蘇美女說那麼多,
可我還是搖搖頭:「不。」
「那你為什麼要追她?」
這讓我怎麼解釋?難道解釋說因為我對林非煙心懷歉疚,所以我要追她。又
或者說我不喜歡林非煙和馬龍在一起。
蘇美女還是放開了我,但已經晚了,我衝到樓下,剛好林非煙已上了馬龍的
車。黑色的寶馬絕塵而去。美女帥哥再加上名車,這真是無懈可擊的組合。我心
頭生出一種無力感,一屁股坐在身旁的一塊石墩上。
艷遇第二十章
也不知坐了多久,我慢慢起身,轉頭一看,蘇美女站在我身邊,彷彿站了良
久。她看著我,微微歎了口氣。
林非煙負氣而走,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她,我沒好氣地說:「好了,熱鬧看完
了,你高興了,滿意了?怎麼還不走?」
她的臉漲得通紅:「誰高興誰滿意了?我在幫你,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
她也是無心的,只是我太遷怒於旁人了。搖搖頭,我轉身就走。
我心想:林非煙這回是真氣了,八頭馬都拉不回來。我該怎麼辦?是放棄了
還是該繼續找她?又該去哪找她?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身後依然有細碎的腳步
聲。看來她是粘上我了。我回了下頭:「你還跟著我幹嗎?」
「我怕你想不開. 」
我笑出來,可笑容一定充滿了苦澀:「我為什麼要想不開?」
「唉,你別騙我了,喜歡她剛才為什麼不說出來?女孩子生氣時就喜歡別人
用甜言蜜語哄她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她?」
「我又不傻,難道看不出來嗎?她和馬龍走了,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是不是想跳樓自殺啊。」
跳樓?自殺?我苦笑不語. 覺得沒必要對她過多的解釋什麼.
「唉,你肚子餓不餓,我肚子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吧。」她這麼一說,我
倒真感覺飢腸轆轆. 附近就有一家麥當勞,我倆進去。她笑著說:「我請你,今
天打了你一頓,我向你賠罪。」
「賠罪?一份麥當勞就想打發我?」顯然我還耿耿於懷。
「那怎麼辦?給你錢你又……」她知道我對錢敏感,說到一半又停住了:「
那你想怎麼樣?」
我不解地看著她,第一次在電梯見到她,她微笑著送我花。第二次在跆拳道
館見到她,她差點要了我的小命。這次又一臉真誠,淺笑吟吟極盡溫柔。要我說,
她是一個百變魔女,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
她被我長時間看著,有點不好意思,嬌嗔道:「看什麼看,我臉上有花?」
我微笑著收回目光,她臉上不是有花,而她本人就是一朵花,一朵正在綻放
著美麗的花。提到花,我不禁提出心中疑問:「那時你在電梯裡,你為什麼會送
我花?」
她格格濺:「一大早我就收到花,嫌拿在手裡累贅,可又不好直接送人,你
讓給我電梯,正好找個堂而皇之的理由送給你。」
看來果然被我猜中了,我鬱悶不已,當時我還激動了呢。看來以後不能自作
多情。我看著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問:「那你以前見過我嗎?」
她搖搖頭肯定地說:「沒有,不過聽說過你。」
「你確定沒有?比方說,你曾經買過花送給我。」
「切,你不真把自己當個人物,」她有點嘲笑的意味,「本小姐收花無數,
卻從沒買花送給任何人。」
看來我出院時送我花的那位漂亮姐姐另有其人了,我有點失望。那個人到底
是誰?我抓住可樂的吸管猛吸一口。
一份麥當勞的量打發不了我,她又給叫了一份,等待過程中,我不禁對眼前
這個美女好奇起來:「你叫什麼?」總不成老是叫她蘇美女吧,那多彆扭。
她遲疑了一下:「我姓陳……」
我搖搖頭打斷她:「不對吧,剛才我明明聽非煙喊你蘇什麼的,你不是姓蘇?」
她白了我一眼,嗔道:「我的名字我還會弄錯?我姓陳,叫陳酥酥,她們叫
我蘇什麼的是叫我的小名,近音字罷了。」
我恍然大悟:「這麼說,你和非煙很熟悉了。」
陳酥酥又搖搖頭:「也不是特別熟,大家經常在館裡碰面,偶爾在一起聊聊
天。」
我「哦」了一聲,心裡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問題是出在她的名字上,陳
酥酥、陳酥酥,這個名字到底哪地方不對勁呢?我說不上來。我說:「你的舉止
很奇怪,一百塊打人一拳,錢多嗎?」
她淺淺一笑,說:「生活的壓力太大了,我總想找一種特別的管道發洩發洩。」
這話有說不出的老成,我看不出她又年輕美貌又有錢,生活會有什麼壓力。
我的壓力才大呢,要錢沒錢要人沒人。
不過這也很難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窮人有窮人的苦惱,有錢人也有有錢
人的煩惱。她那麼有錢,身邊的保鏢也是一蘿筐,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我不禁又
打量了她幾眼,可惜我不是火眼金晴,看不出她什麼來路。
見我張了紅嘴,陳酥酥看出我的意圖,笑道:「你別問我,問了我也不會告
訴你。今天我請客,你只管吃,什麼也不許問。」
「我真想知道你是幹什麼的。」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遲早你會知道。」她笑了一聲。
遲早?難道這次邂逅之後,下次還會碰面。我把這句話當她是隨口說說的,
生活圈子不同,經濟條件不同,這樣兩種人本就沒有交集點. 能和她在一起用餐,
只不過是偶然中的偶然罷了,生活中,哪來那麼多偶然。
她讓我別問關於她的一切,自己卻問起我和林非煙的事來。我也不是那麼好
對付的,耍起了太極. 兵來將擋,水來土填。又一份麥當勞吃完,她也沒弄個清
楚。她看來鬱悶不已,不過卻笑著:「你別得意,遲早我會知道關於你的一切。」
吃太飽了,打了個飽嗝,我拍拍肚皮,說:「飽了,咱們走吧。」
雖說她請客,可我一個男人,理當主動一點. 付帳的時候,我打開皮夾,還
沒來得及掏出錢來,她已捷足先登了,衝我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貝齒:「說好
了我請客,再說你一個學生,哪來錢. 」
靠,早知道這樣,剛才不如多叫幾份,打包回去餵大蝦他們。
出了門,她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說是讓司機來接她。我站在她身邊羨慕
不已,又鬱悶不已。矮人一截的感覺真不好受,況且對比的還是位美女。
她將手機放在手上把玩,問我:「對了,你手機號碼是多少?」
我抱歉的一笑:「我手機還在手機店躺著呢,等有錢的時候再把它贖回來。」
她格格一陣濺,真是花枝亂顫,笑得我心動不已。我趕緊別過頭去。她說:
「你說話挺逗人的,好了,車來了,我走了,下午還有事,拜拜。」
來的是一輛白色轎車,司機恭恭敬敬地打開門,她優雅地上了車,對我招招
手:「再會了,下次我們還會見面的。」
眼看著車絕塵而去,我心裡有一種失落感。想想她說我們下次還會見面,臉
上不禁露出笑意。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莫名地好起來,哼著歌。我在路邊攤買了一包煙,燃上
了一支。還有一不到一年的時候,我就要畢業了,等我有了工作,就不用抽這種
廉價香煙了。想到前景一片大好,那種劣質煙在我嘴裡也有有滋有味起來。
天氣聚然降冷,昨天就聽預報說今天有冷空氣下降,可我還是沒準備。渾身
冷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我雙手抱住身子,加快了腳步。忽然前面開來一輛彩車,
車窗貼了好幾個喜字。透過擋風玻璃,我看到一位一身雪白婚紗的新娘,她臉上
堆滿了濃濃的笑意。
我一時間呆住了,手足冰冷。好心情剎時蹤影全無. 再過一段日子,曉菲就
該結婚了。坐在彩車上,她應該也笑得很幸福很燦爛吧。我掏出一直疊放在口袋
的喜貼,上面日期寫的是國慶節,國慶節,是舉國歡慶的日子,而也註定是某些
人流淚的日子,因為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在這天結婚。
而大多數新娘,她所嫁的人,不一定是最愛自己的,也不一定是自己最愛的。
新娘們,在你們穿上婚紗的那一天,有沒有看到有人在遠處默默地為你流淚呢?
「喂,小子,發什麼呆,攔在馬路中央幹嗎?快讓開!」彩車司機高聲罵道。
我醒悟過來,車上的新娘又不是曉菲,我這樣是幹什麼?我別過頭走到一邊,不
想我的眼淚被別人看到。
車上傳來新郎斥訓司機的聲音:「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怎麼對人這麼沒
禮貌……這位小兄弟,對不起了,吃點喜糖吧。」最後一句話是對我說的,車上
有人向我拋來一包煙,一包糖。
車子漸漸開遠,我還在發傻。撿起那包煙和糖。喜煙?喜糖?我胸口一酸,
用力狠狠地朝車尾砸去,連同曉菲的喜貼:「都他媽的見鬼去吧!」
我待臉上的淚水風乾了,確認別人看不出我曾經哭過後,才回到學校。寢室
裡一片哄聲,原來是大蝦買回了一台二手電視。一寢室的人,好吵。今天,我不
喜歡熱鬧.
大蝦問我吃了沒?我說吃了。大蝦問我和誰一起吃的,我說和一個朋友。大
蝦又問是男的是女的,我說男的。不是我想撒謊,而是如果我說出是一個美女請
我吃麥當勞,大蝦一定會過來摸摸我的頭,問我是不是發燒。
我用大蝦的手機撥了林非煙的電話,一直關機.
看來林非煙是不準備理我了,我也想不到今天的事發展成這樣,如果不是陳
酥酥半路殺出,讓林非煙誤會的話,前景可能會好一點. 我不僅無法對黃媽交待,
也無法對自己交待。
心裡好亂好煩,躺在床上,在複雜的思想中,在電視的吵鬧中,我昏沉沉地
睡去。忽然一連串的驚叫聲驚醒了我。我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發現二手電視前
圍滿了男學生。看電視的畫面,是本市市電視台的一檔娛樂新聞節目。
大蝦像吃了蜜蜂屎一樣,蹦蹦跳跳地來到我床邊,貼在我耳邊說:「夏雨,
你知道嗎,大明星蘇晨最近要拍一個校園題材的電視劇,她因此要來學校體驗生
活。」
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翻了翻白眼:「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大蝦說:「你睡昏過去了吧,知道她選擇在哪所學校體驗生活嗎?就在我們
學校。」
對於蘇晨的一些認知,我僅僅是從一些字面報導得來的。她是本市的一檔娛
樂節目的節目主持人,那檔娛樂節目我從沒看過,不過挺火的。蘇晨主持優則演,
她年輕貌美,很快在影視界紅透半邊天。她的形象已風靡各大院校。我們學校的
男男女女對她的迷戀程度就更不用說了。
如今她要來我們學校體驗生活,可以想像的出,學校裡將要掀起一場前所沒
有的軒然大波了。
不過這消息讓我心裡產生不了絲毫悸動。蘇晨雖和我同住一所城市,但她對
我來說,就像港臺大哥級的明星海報一樣,可望而不可及。並且她的海報雖然頻
頻出現在男生宿舍的牆上,可我還是記不住她長什麼樣。
由於是我不十分感興趣的,所以我翻了個身繼續睡。但這時蘇晨要來學校體
驗生活的消息也以光速傳開,舉校上下一片歡騰,吵是我更煩燥。明星的魅力確
實不小。我再翻了個身,就看到大蝦貼在床頭蘇晨的海報。海報中的蘇晨穿著超
短裙,嫵媚、性感。大蝦每次打手槍,好像都是因為這張海報。這張海報無疑是
男人的興奮劑。
我覺得海報上的蘇晨打扮的過於成熟,現實生活中,她應該更年輕吧。再看
幾眼,我覺得她好面熟,彷彿在哪見過. 得了吧,別做夢了,能見到她的,是前
世要修幾輩子的福?
看著海報,我嘴裡卻念著別一個人的名字:陳酥酥。她說這名字的時候,眼
裡閃爍狡黠的光,這讓我起疑。這到底有什麼不對?「陳酥酥……陳酥酥……」
多念了幾遍,我差點從床上滾下來。陳酥酥,不就是「陳叔叔」的偕音嗎?靠,
又被那丫頭耍了一回。
艷遇第二十一章:
這段日子雨水特別多,雖然雨不大,可浠浠瀝瀝的下著,去哪都不方便,讓
人心情特別容易煩躁。
望著窗外,我歪頭沉思,想起林非煙,我心頭一陣無奈。照理說,以林非煙
的美貌,她的家世,佩我不止是足足有餘,我沒有理由拒絕她的。但人畢竟是感
性動物,你要我接受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人,我無法做到。
我借了把傘,走出學校。今天是雙休日,雖然下著雨,路上的行人還真不少。
見雨不大,我收起傘,讓細雨淋在頭上,這樣或許會讓腦了更清楚一點.
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我在心裡作了個決定:去找林非煙,心平氣和的告訴
她現在草草決定跟馬龍訂婚是個錯誤的決定,給我一點時間.
要我接受她,我想我還是需要點時間的。
就算林非煙不在家,我也可以找黃媽,和她說我心裡的感受,我相信黃媽不
是一個不講理的人。
我重新撐起了傘,一路上,我想了又想,思考了又思考,磨蹭了好幾個小時,
才來到那座別墅前。與以往不同的是,別墅院門大開,一輛被洗得嶄新的我叫不
出牌子的車停在院中央。
黃媽手中拿了個水壺,正對著幾盆花澆水。我正想叫她,卻發現她身邊還有
個人。那人中等身材,約摸五十歲左右,微胖,一臉福相。手中正拿著個剪子,
精心修剪枝葉. 趙本山說腦袋大脖子粗,不是當官就伙夫。我見他剪枝葉的動作
從容而優雅,倒不是普通人。
這個人,我從來沒見過.
我心裡隱隱猜到他就是林非煙的父親,聽聞他早前是個黑道頭目,他給我的
印象一直是凶巴巴的,可卻想不到氣質如此雍容華貴. 此前我從沒與他打過交道,
想了想,到嘴邊的話便硬生生吞下了。
我轉身走了兩步,黃媽卻看到我了,「咦」了一聲,說:「那不是夏雨嗎?」
被她看到,我也不好意思再走,停下腳步,回頭笑道:「黃媽你好。」說完,
我眼睛瞟了瞟那位富態人。
那人抬起頭,手中活不停,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有錢人就是有錢人,眼神都
能讓人有一種壓迫感。被他一看,我禁不住侷促不安,莫名的緊張起來,連手也
不知該往哪放才好。
他只看了我一眼,對我視若無物,從容地揮舞手中的剪子。黃媽對我奴了奴
嘴,向那人說:「老爺,他就是夏雨。」
那人一聽我叫夏雨,停下手中的活,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又低下頭,黃媽
對我說:「夏雨,這位便是非煙的爸爸,還不過來向林伯父行禮!」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知道大戶人家禮儀較多,趕緊走過去,說:「林伯父好。」
林震天從容淡雅,面色一片平和,實在看不出他是在商界打滾了這麼多年的
有名人物。他忽然拋下手中剪子,拍拍手說:「小夥子,別急著走啊,咱們進屋
聊聊。」
我受寵若驚,趕緊說:「好……那就打擾林伯父了。」黃媽在一旁露出微笑。
林震天對我的態度前後判若兩人,是因為聽說我就是夏雨之故。我心想:林
非煙一定對她父親說了什麼. 他找我聊什麼?我心中惴惴不安。
林震天徑直帶路,進了別墅後,把我帶進一間偏廳,這間廳裝飾豪華程度自
不必說,空間也大,可容納數十人。只是廳中只擺了一張茶几,兩張沙發. 林震
天讓我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他輕輕叫道:「黃媽,沏茶。」
黃媽在門外應了一聲。
我不禁仔細打量這間偏廳,這裡裝飾雖豪華,擺設卻極為簡單,並且剛進門
時聞到一股生黴味,看來這間廳好久沒人來過了。這間廳有兩扇落地窗,巨大的
窗簾,遮天蔽日搬擋住外面的陽光。
我想不出林震天找我聊什麼,心頭猜忌。林震天看了我一眼,說:「小夥子,
我家有三間廳接待客人,每間廳我都會接待不同的客人。一廳是接待一些無關緊
要之人;二廳是接待一些親戚朋友以及生意上的夥伴;三廳是用來接待對我來說
極為重要的人。」
大戶人家本來講究就多,我聽了絲毫不以為奇,可林震天和我說這個幹什麼
. 只聽他繼續說:」你知道現在這個廳是幾廳嗎?是三廳!小夥子,貴賓廳已兩
年多來沒接待過客人,現年來,你是第一位。」
我吃驚之下,說話開始結巴:「我……我一個無名小卒……」
林震天冷笑一聲:「你的確是個無名小卒,若是平時,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
眼,可是……」他抬起了頭歎口氣,接著說:「可是我女兒在我心目中,是最重
要的!」
我聽出他的意思來,如果我和她女兒毫無瓜葛,像我這種小角色他看都不會
看一眼。但現在林非煙對我青睞有加,他也不得不對我另眼相看了。他話說得雖
然毫無霸氣,但那種目中無人的氣焰讓我受不了。我轉過頭,冷哼一聲。
黃媽這時候端上茶,茶杯古色古香,呈灰褐色,杯內飄浮著幾片碧綠色的葉
子,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我不懂茶道,也不知這茶叫什麼,只知道剛剛
在外面待久了,口渴極了。
我端起一杯茶,一口喝乾,這茶微有苦意,燙得我直伸舌頭. 黃媽在一旁哭
笑不得地看著我。
林震天輕蔑的搖頭說:「這杯碧螺春就這樣被你糟蹋了,你……一點品位都
沒有?」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太渴了,只要能解渴就行,管他什麼碧螺春西湖龍
井的。」
林震天呆了一下,繼而用更輕蔑地語氣道:「素我冒昧地問一句,夏先生的
家庭背景是什麼樣的?」
我知道林震天這是在試探我,他與我初次見面,不知道我的底細。只見黃媽
在一旁對我直打手勢,看那意思好像是要我把自己的背景說複雜一點. 可我不太
喜歡吹牛,並且對自己的家庭背景也沒什麼不滿. 我微笑著:「其實我哪有什麼
背景,我是窮山溝出來的,父母都是農民,他們辛辛苦苦的務農,攢了錢供我念
大學. 大學畢業後,我也沒別的想法,找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好報答二老的恩情
……」我剛說了一半,黃媽已連連向我搖手了。
林震天越聽越怒,忽然猛一拍桌子:「胡鬧,非煙這是胡鬧,她怎麼會看上
這個沒一點品位又沒地位的人!」
我見他如此污辱,心裡也怒火中燒,什麼他是長輩要尊敬他已拋到腦後去了。
我騰的站起來,冷笑道:「林先生,你犯不著要一位既沒地位又沒品位的人進來
喝茶!我告辭了!」
我大步往外走,黃媽又驚又急,想拉我,可哪裡拉得住我。身後突然傳來一
聲大吼:「夏雨,你給我滾回來!」
我回過頭微微一笑:「對不起,我只會走,不會滾. 」
林震天氣得不行,大概一生中從沒遇過像我這麼敢和他對著幹的,顫抖道:
「夏雨……好……好……我請你回來,我還有話說. 」
他語氣軟了下來,我也不能做得太過份了。我剛走到茶几邊,林震天忽然用
手摀住胸口,一臉痛苦狀。黃媽大吃一驚,急道:「老爺,你怎麼啦?老毛病又
犯了嗎?」林震天伸出顫抖的手,說:「藥……藥……」
我驚慌之下,趕緊伸手在他口袋裡一摸,掏出一個藥瓶出來,我問:「吃幾
粒?」林震天答:「三……三料。」我倒出三粒藥丸,塞進林震天的嘴裡,然後
端起茶杯餵他喝了一口水。
我實在想不到,林震天竟患有心臟病,想想剛才將他氣成那樣,我心裡微有
些歉意。
不過明知道他有心臟病,事情再重來一遍,我還是會那樣說,因為他在侮辱
我的人格。雖然他比我有錢,可無論錢再多,人與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是不能
允許別人隨便侮辱的。
林震天吃下藥丸後,臉色恢復了平靜,我正在猶豫是該繼續留下來還是該告
辭,這時候,廳門被人狠狠的撞開,「爸爸,你怎麼樣,心臟病又犯嗎?」隨著
這聲清柔的聲音,一個曼妙身段的少女飄進廳內。
那位少女幾乎是衝進來的,經過我身邊時,將我一撞,我身不由已向茶几倒
了去,額頭狠狠撞在茶几之上。那少女一下投進林震天的懷裡,急說:「爸爸,
你怎麼樣了?」
林震天微微一笑:「我沒事,愉下來,有外人在,成何體統. 」
我先前以為是林非煙,可仔細一看卻不是,只見她一張雪白的瓜子臉,秀髮
披肩,鼻尖微挺。眉宇間與林非煙倒有幾分神似。她和林非煙都很美,不過林非
煙是美中還透著一股英氣;而她的美,是那種不染一塵不食人間煙火的美。
我糊塗了,她也是林震天的女兒,可以前從沒聽林非煙說過她有個姐姐或妹
妹啊。
林震天看到她,臉上笑意連連:「雪兒,你剛下飛機,不是要休息嗎,怎麼
跑這來了。」
叫雪兒的少女說:「我這是關心你嘛,想來看看你。」
林震天看我額頭腫起了一塊,說:「雪兒,剛才衝進來時沒頭沒腦的樣子,
把人家撞成那樣。」
雪兒這才看了我一眼,見我狼狽樣,想笑沒笑出來。她恨恨地說:「這是他
罪有應得,誰讓他將你氣成這樣。!」
林震天倒是獎罰分明,說:「一事歸一事,他氣我是他不對,可你撞了他受
傷是你不對,你要向她道歉。」
這倒出呼意料,林震天倒說起理來了。雪兒看了我一眼,小嘴一撇:「是他
不對在先,我為什麼要向他道歉?」
林震天臉一沉,喝道:「雪兒,在美國你是怎麼和我說的,說只要把你接回
國內,你什麼都聽我的,今天才加國的第一天,你就不聽話了?」
雪兒的臉漲得通紅,看我的目光似乎能噴出火來,她被林震天唬住了,對我
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我知道像她這樣一位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別說向一個陌生男人道歉,就是
認識的人她道歉的話也不會說出口的。何況雪兒自身也認為自己沒錯. 我微笑說
:「沒關係,也不怎麼疼,全都怪我,不關雪兒小姐的事,用不著向我道歉。」
林震天說:「那不行,犯了錯就要道歉,這是我林家的規矩。」
我越不肯,林震天非執意讓雪兒道歉不可。最後被逼無奈,雪兒向我深深作
了個禮,說:「這位先生對不起了,我現在為我的魯漭向你表示歉意。「
我微微一笑,正準備說點什麼,卻見雪兒那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滿是委
屈的淚水。我一愣,讓她道歉,就那麼為難她嗎?這性格可真夠強的。
趁林震天不注意,雪兒咬牙切齒地對我小聲說:「我一輩子還沒向別人道過
歉,你要記住今天啊,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回來,遲早的事,你等著瞧!」雪兒說
完又一陣風似地跑出去。
艷遇第二十二章
林震天看著雪兒的背景苦笑道:「她是我小女兒,從小被我送到國外,沒人
管,任性慣了,讓你見笑了。」
我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林震天又說:「不過我絕不容林家的子女犯任何錯
誤,非煙也不能。」
我聽得出他的意思,林非煙喜歡我,是在犯錯誤,想我夏雨行得正坐得直,
又不是從牢裡逃出來的,為什麼喜歡我就是犯錯誤. 我心生不滿,冷冷地哼了一
聲。
林震天沒發覺我臉上的變化,繼續說:「自打非煙生下來後,我就為她打理
好了一切,她的學業,她的前程,以及她的終身大事,都由我來決定的。」
我忽然心生悲涼的感覺來,林非煙也太可憐了,生活的一切事物都由父母決
定。大戶人家子女的命運,難道都是這樣的嗎?
林震天說:「你也應該知道馬龍很喜歡非煙吧,我覺得,他們生活在一起,
才真正的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我本來是想一清二楚的告訴林震天我和林非煙之間沒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是
林非煙的一廂情願,所以不用擔心我和她之間發生什麼. 可林震天的語氣讓我覺
得,他極度看不起我,鄙視我。這讓我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種反抗的心理。
本想摔門而出,可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我微笑著問:「那你需要我做什麼?」
林震天不答反問我:「你需要什麼條件?說吧。」
我一愣,說:「什麼條件?」
林震天冷笑道:「夏先生,不用再偽裝了吧,明知故問嘛,你說吧,要你離
開非煙,需要多少錢?」
我愣了,豁然明白。林震天還真是把我看扁了,他以為我跟林非煙,是因為
我看上她的錢,看上她的家世,看上她的財力。他的想像可真豐富,他若不提,
我倒真沒有這樣想過. 不過他既然說了,我怎麼也得解釋清楚,我夏雨窮雖窮,
可不能被人小看。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放鬆平靜,微笑著問:「林先生,你認為你女
兒值多少錢?」他門縫裡看人,我也不用尊稱他為林伯父了。
林震天見我似乎有商量的餘地,面露喜色:「這麼說,你答應啦,好,我給
你二十萬. 」
我微笑著搖搖頭.
林震天歎了口氣,以為我嫌少,伸出四指:「四十萬!」
我還是搖頭.
林震天臉色有些變了,繼續加碼:「六十萬!」
可我還是搖頭,林震天猛地一拍桌子,用手指著我:「你……你也太貪心了,
那你要多少?」
我哈哈一笑,說:「六十萬?在你眼裡你女兒只值六十萬?你女兒在你心目
中還真重要啊。」
林震天臉一紅:「那你到底想要多少?」
我哼了一聲,死死盯住他:「我要你的全部家產,你給不給!」
林震天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內心深處似在做極複雜的鬥爭。我微笑著繼續問
道:「為了你女兒,你肯不肯給. 」
林震天見我臉露戲弄的笑,豁然明白:「臭小子你敢耍我!」
我大笑:「我耍你倒不見得,其實是錢在耍你。你口口聲聲說非煙對你重要,
可你的所做所為,在乎你女兒的感受了嗎?你不想別人纏住非煙,想將她嫁給馬
龍,可你考慮過非煙喜歡馬龍沒有?我敢說你沒有,你急著將她嫁給馬龍,是別
有用心嗎。在你眼裡,非煙只不過是你謀取利益的一種工具而已。
盛怒之下,我也不管了,將所知道的一切都抖出來。
林震天氣得渾身發抖,想拍桌子,卻無力拍下去。顫抖說:「你……你……
臭小子,我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我一想他有心臟病,暗道要糟,如果出了人命,我可負不起這責任,還是趕
緊溜吧。
我鄙視地看他一眼,想不到我夏雨也有鄙視有錢人的時候,這感覺真不錯.
「你好好反省反省吧。」丟下這句話,我轉身就走。
「喂,你還沒說呢,需要多少錢才肯離開非煙。」
我暗歎一口氣,心想這真是個老頑固。我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說:「就算
你將全部家產都給我,我也不會離開她。」
我說這句話只是想氣氣他,讓他這個拜金主義者認識到錢不是一切,親情才
高於一切,許多東西,不是錢就可以換的。
而就在我們談判的那間超大落地窗戶的窗簾後,一直站著一個人的身影。聽
我說了那句話後,全身一顫,忍不住喜極而泣,心裡暗想:「我就知道,他是喜
歡我的,只不過他膽小,不敢承認罷了,我都對他坦白了,他為什麼還……哼,
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臉皮比我都薄。」
我沒看見她,自然更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林震天也沒看見。可正因為她自
以為是的想法,為我後來惹上無窮無盡的麻煩。
從林家別墅出來,我心情大好,給自己燃上了一支煙,美美地吸了一口,邊
走邊想,林震天啊林震天,有錢就了不起啊,今天就讓你償償有錢卻無處使的厲
害。不過那是幾十萬呢,我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的定力,當時我的確有點心動,
有著複雜的思想鬥爭。有了那幾十萬,可以購套房,將父母接到城裡享享清福。
不過我一旦拿了,就等於出賣了自己的人格,出賣了我與林非煙的友誼. 男子漢
大丈夫,雖然有所為,但也應該有所不為。
天真的變冷了,我雙手縮了縮,加快了腳步,忽然一陣喇叭聲,只見一輛紅
色的小跑車在我面前停下,林非煙從車窗探出頭來。
我有些吃驚:「你……你怎麼在這?」
「我一路跟著你啊,我見你一路走一路傻笑,在想什麼呢?」
「沒……沒呢。」
「你還站著幹什麼?快上車,我送你回去。」
我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打開車門,心裡想:我去過她家,不知她知不知道。
我剛坐上車,林非煙就依偎了過來,雙手緊緊抱住我的脖子,脈脈含情地說
:「夏雨,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作為同學,這是我和她最親密的接觸,我有點不習慣,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使勁一推,卻推在了她兩團乳峰之上。
林非煙呻吟了一聲,兩眼迷醉:「色鬼,我想不到這麼色。」話雖如此,可
語氣裡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
我哭笑不得:「喂,說什麼呢?是你一句話不說就抱住了我,快放開!」
她雖然雙手放開了我,可身體還依偎著我,在我身邊吐氣如蘭:「夏雨,我
這幾天不去學校,老躲著你,是我被你傷透了心,恨你。我以為你伴上了大明星,
根本就沒想過我了。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目中還那麼重要。」
這話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糊塗地看著她,只見她雙眼微紅,似乎剛剛
哭過,我有點好笑,問:「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林非煙倔起了嘴:「哼,你就裝吧,你今天去我家了,我父親接待了你,你
……你為我做了一切,我都知道了,我……我好感動。」看來她真的感動了,眼
圈又紅了,馬上又要流淚了。
不過我倒更莫名其妙:「我為你做什麼啦!」
「你說……」林非煙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紅著臉低下頭,「你對我爸爸說:
「就算你將全部家產給我,我也不會離開她。」」
靠,原來就是這句話,這哪跟哪啊,我當時那麼說只為了刺激林震天一下,
想告訴他,縱然我與林非煙非親非故,她在我眼裡都很重要,你是她父親,更不
用說了。我當時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別的想法。
但正因為這句無心的話,讓別人聽到就很有想法。其實每個當事人聽到,都
會有想法的。
看來當時我和林震天的談話,林非煙就躲在旁邊,我和她父親的每一句對話,
都逃不過她的耳朵。可當時她躲在哪?我怎麼沒有發現?但現在這已不是問題的
關鍵,關鍵是……
我調整一下心情,咳嗽一聲,故作嚴肅地說:「林非煙,你抬起頭來,我有
話說. 」
「不來了啦,人家剛說了那樣的話,會害羞的,會不好意思的啦!」
我靠,我差點暈倒,以前林非煙開口就罵我,動手就打我,現在在我懷裡撒
嬌,我還真不適應。
我搖搖頭,又重重咳嗽一聲,深沉地說:「不行,這件事一定要向你解釋清
楚。」
林非煙見我說得嚴肅,抬起了頭,可一會兒,又把頭埋進去,再過了一會,
她終於昂起了頭聽我說.
我板著臉說:「是這樣的,我今天和你爸爸那樣說,是想讓你爸感覺到你的
重要,不要把你像件貨品一樣去交換東西。」
林非煙眼又紅了:「就是這樣嗎?哼,我不相信,那你為什麼今天還要去我
家找我?」
「那是因為,我們同學這麼多年,我是想告訴你,雖然我們之間不太可能,
但你也不要因為我拒絕你,就輕易把自己的終身寄託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我知
道你當初答應了馬龍,也有我的責任,可我不想你以後痛苦。黃媽也拜託過我,
讓我阻止你。」
林非煙睜大眼睛,卻沒有絲毫傷感:「就這些?」
我嚴肅的點了點頭.
「哎,我知道你文采好,你就編吧,你既然知道我答應馬龍你也有責任,反
正我不管,就要你負責了。」
我狂暈,剛才都白說了。
我使勁扮開她又想抱住我脖子的手,正色道:「林非煙,你正經點,我和你
說正經的。」
林非煙盛氣淩人:「好,我也和你說正經的,「就算你將全部家產都給我,
我也不會離開她!」這話是你說的,賴不掉吧。你和我爸都說了這話,難道你還
是不愛我的嗎?你少在我面前裝蒜了,騙不了我的。」
看來女人一旦自以為是起來,就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我唯有苦笑。
林非煙卻在一旁竊喜,心想:「被我說中心思了,他也沒話說了。」
「喂,你怎麼不說話?」
我沒好氣地說:「你說得全對,我說得全錯,還有什麼好說的,快送我回學
校。」
林非煙興致勃勃地啟動車子,開了一段路,猛地踩了個急剎車,我一個措手
不及,客頭差點又撞了一下。
我怒道:「幹什麼?謀殺嗎?」
林非煙笑嬉嬉地湊臉過來,神秘地說:「我還忘了問一件事,你和那個大明
星什麼關係?」
我莫名其妙:「什麼大明星有關係,哪個大明星?」
林非煙死死盯住我:「大明星蘇晨啊,你老實說,你到底和她什麼關係?」
我聽了先是一愣,繼而一陣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林非煙怒道:
「笑什麼,你以為笑就可以掩飾過去嗎?」
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蘇……蘇晨……我只……聽看過她的海報……並且
……並且她長什麼樣我都忘了……我……我和她素沒謀面……你……你竟問我和
她什麼關係……哈哈……笑死我了!」
林非煙一呆:「你們……從沒見過?那……那天……」她忽然想起什麼,喃
喃地說:「她是大明星,當然不會隨便說出自己的來歷,只不過是個湊巧罷了…
…」她自言自語了一陣,面露喜色:「對對,也怪我亂猜,她是大明星,怎麼會
和你有關係?」
說完這句話,她眉飛色舞,把小跑車當飛機開.
我見她表情變幻萬千,不明白她在發什麼神經。心想:要說我和大明星蘇晨
還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大蝦可不同了,蘇晨是他的夢中情人嘛。
跑車不愧為跑車,就是快,不到二十分鐘,學校到了。林非煙停下車,我打
開車門,走了兩步,林非煙在車上叫道:「夏雨,你落下東西啦。」
我只好走回來,剛把頭伸進車廂,只覺臉一熱,林非煙紅嘟嘟的小嘴已在我
臉上親了一口。林非煙嬌嗔道:「你落下我的一個吻啦!」
我欲哭無淚,抬頭看一下四周,幸好沒一個人。我摀住發燙的臉,說:「喂,
你這是幹什麼?咱們關係不清不楚的。」
林非煙瞪眼說:「誰說我們關係不清不楚,我現在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我也
喜歡你,你就是我男朋友。明天我來學校,就要宣佈啦。」
我大吃一驚,搖手說:「那可不行,我什麼時候答應做你男朋友了?」
「哼,我知道你臉皮薄,不好意思,那就交往一段日子再宣佈吧。」
「你……」我剛說了一個字,林非煙已一踩油門,跑車絕塵而去,激起一縷
縷青煙。我望塵莫及。
看以為是的女人沒法和她說理,我苦笑了一聲往學校走。今天真奇怪,學校
的門口竟一個人也沒有,警衛也不知哪去了。
等進院校門,才吃了一驚,原來人都集中到這來了。只見校停車場上已停了
十幾輛豪華轎車。轎車旁站滿了黑衣戴墨鏡的魁梧大漢. 大約百餘名記者捧著相
機想往轎車旁擠去,但都被保鏢樣的大漢們擋住了。
只聽學校那些追星族們自發組成一個龐大的隊伍,手持「歡迎某某」錦旗,
嘴裡一個勁地吼:「蘇晨……蘇晨!」
其實不用他們喊,我也知道來者是誰了。能製造出這種萬人空巷的場面,也
只有大明星蘇晨了。
艷遇第二十三章
雖然是個有名的大美女,可關我什麼事?我心想:還是回寢室睡覺去吧。人
山人海,我費力地從擁擠的人群擠出去。忽然人群一陣騷動,有人騷包似的大喊
:「出來了!出來了!好漂亮哇!」我暗暗好笑,回頭一望。只見一位黑衣黑褲
打扮的纖弱女子在多名保鏢的陪同下,艱難地往學校接待室走去。雖然蘇晨背面
向我,可我還是心中一愣:這身影……好熟悉。
我想了半天,沒想出在哪碰見過她。「做夢吧!」我狠狠聽啐了自己一句,
抬腳往寢室走。
整個宿舍樓的人都走光了,連年近六十的管理員也風風火火的一睹明星風采
去了,這不禁讓我再次感歎明星的魅力。
打開寢室的門,我一下倒在床上,今天和林震天鬥智鬥勇,累死我了。
肚子有點餓,林震天也真摳門,飯也不溜我吃一口。大蝦的床頭櫃上還有一
包方便麵,我最不愛吃方便麵,可今天有點飢不擇食。我用開水泡了面,坐在床
上點了根煙靜靜等待。
我發覺這段時間,我戒了快半年的煙癮又犯上了。
吃完麵,我又燃上了一支,坐在床上沉思著。想想這段日子的經歷真有點莫
名其妙,一向刁蠻任性的富家千金竟愛上我,並且看情形都暗戀我好幾年了。說
出來還真有點令人不敢相信,想我夏雨何德何能,竟受美女的如此青睞.
而我最愛的女友馬上要和別人結婚了。天地良心,想我夏雨對她一片赤誠,
上天竟讓我遭受「女友嫁人了,新郎卻不是我」這份罪,不公平啊。
想想林非煙,我不禁有些得意,還有些煩亂.
想想曉菲,我有些悲痛,還有對愛情的絕望。
憑心而倫,把林非煙與曉菲比起來,無論身世、外貌。林非煙都把曉菲深深
地比下去。可我……還是忘不了曉菲,也許,初戀都是令人難以忘卻的吧。
我有點恨曉菲,恨當初在帥哥如雲的院校裡,她為什麼選擇和我談戀愛。
我恨曉菲,恨她和我談戀愛便談了,為什麼又要和我分手,並且理由是因為
我沒錢.
我恨曉菲,恨她和我分手便分手了,為什麼又要和別人結婚。
我恨曉菲,恨她和別人結婚了便結婚,為什麼偏偏讓我忘不了她,為了她這
棵小草,我不得不放棄一棵大樹。
燃著的煙蒂燒著了手,我手指一痛,回過神來。我扔掉煙頭,痛苦的倒在床
上,用被子蒙住了頭.
迷迷糊糊中,我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四點了。窗外一片灰濛濛,停了的雨,又該開始下
了吧。
不一會,大蝦推門進來。看見我便說:「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睡了一覺,精神很充沛,心情也有所好轉,我微笑道:「什麼事太奇怪了,
你不是去找大明星了嗎,怎麼樣,簽到名了沒有?」
大蝦滿臉痛苦,一看他表情,我就知道他空氣而歸了。
「是不是人太多了,你排不上隊?」
「那倒不是,今天她沒給任何人簽名。」
我心中冷笑,心想這個大明星,也太擺譜了吧。沒有這些熱情的粉絲,何以
成就你今天的名聲?況且她要來學校體驗生活,以後大家都是同學,簽個名有何
不可。
蘇晨這大明星的光輝形象,一下在我心目中暗淡了許多。
「雖然她沒給任何人簽名,可卻要找一個人,這個人,可以得到她的允許與
她直接面對面交流。」
我漫不經心地說:「她找誰啊?想必這個人和她認識,想不到咱們學校竟有
人與大明星認識,這人可不簡單啊。」
大蝦搖了搖頭:「我看不見得,她找是這個人,非要回答她的一個問題,答
對了才可以見她。她提的那個問題好奇怪。」
我不禁起了興趣,問道:「說說看,有什麼奇怪的?她提了什麼問題?」
大蝦說:「她問:如果一位男士乘電梯時,正好遇上超載了,而這位男士捨
己為人的退出電梯,讓給了另外一位女士,而女士為了感謝他,送他一捧花,你
說這位男士該不該收下這捧花。」
我一呆,暗想這個問題我好熟悉。
大蝦見我發呆,摸摸我的頭:「你怎麼了?又發燒了?」
我微微一笑,給自己燃上一支煙,又遞給大蝦一支,說:「我沒什麼,那有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有人答對了嗎?他們是怎麼回答的?」
大蝦奇怪地看我一眼:「那還沒有人回答?答對了可與大明星親密接觸啊。
不過幾乎全校每個人都試過了,卻沒有一個人答對。有人說助人為快樂之本,既
然做了好事就不該要求回報,所以不該收那捧花;也有人說既然女士感謝那們男
士要送他花,出於禮貌,男士應該接受那捧花,出於紳士風度,如果有機會的話,
男士還應該請女士吃飯。答案無外呼兩種,接受或不接受。可答案都被蘇晨的經
紀人否決了。」
大蝦見我埋頭沉思,推了我一把:「夏雨,你怎麼啦?怎麼今天怪怪的?」
我抬起頭,吐了口煙圈:「你也去了吧,那你怎麼回答的?」
「嘿嘿,我說:那就要看那位女士是誰了,如果是普通人,我接收不接收花
無所謂,但如果是大明星蘇晨的話,我不僅要收花,還一定要她給我簽個名合個
影什麼的。」
我讚許地說:「嗯,這個回答有創意,拍了蘇晨的馬屁,所以我猜蘇晨應該
接見你了吧。」
大蝦叫道:「接見我才怪呢,被她經紀人一口否決了。夏雨,這個問題讓你
回答,你怎麼說?」
我想起那天的遭遇,也就是與那位不知是不是叫陳酥酥的美女在電梯相遇的
那一次,我收了她的花,最後無意間闖進她的貴賓房,被她差點取了我的命。我
笑著說:「換作是我,我一定這麼回答,不管接不接收花,打死我也不敢再與那
位女士接觸了。」
大蝦滿臉驚奇:「為什麼這麼回答?為什麼不敢再與那位女士接觸. 」
我哈哈大笑:「因為那位女士會跆拳道,我怕她會要了我的命。」
大蝦雖然滿腹狐疑,不過卻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嗯,這個回答雖不怎麼
的,但也有創意和想像力,不行,我得再去試一試。」
我又是一陣大笑,沒有生活經歷,哪來的想像力。
大蝦對著鏡子整理一下儀容,還臭美的噴了點古龍香水,匆匆走了。
大蝦出門後,我又燃上了一支煙,早上買的一盒煙,看來抽不到傍晚,我這
煙癮真是越來越凶。
想想蘇晨所提的問題,不禁暗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怎麼像和我對號入座似
的。
我又想起了林非煙,我知道林非煙性烈如火,處事風格大大咧咧,她聽了我
那句話後,誤會我真喜歡她,她一高興,還真想不到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雖
說等交往一段時間再說,可以她的性格,說不定幾天後就忍不住向全世界宣佈,
那我……說我無臉見人那是笑話,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倒是真。我怎麼能在心裡念
念不忘著一個人,卻與另一個人談情說愛?
為了避免以後不必要的情感糾纏,我決定給林非煙打個電話,徹底的向她解
釋清楚。她這時候消除了對我的恨,應該不會關機躲著我吧。
翻出了她的電話號碼,卻想起身邊沒了手機. 在這個現代化通訊的世紀裡,
沒有手機還真不方便。我在想這個月是不是該勤工儉學去買部手機.
可是打通了她電話又有用嗎?林非煙對我一往情深,又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
她能將我解釋的話聽進去嗎?
該想個什麼既合情又合理又讓她不生氣的理由呢?我正想著,大蝦又推門進
來,一臉的興奮,進門就說:「嘿,夏雨,真有你的,我算服了你了。」
我心裡格登一聲,問道:「怎麼?難道我的回答管用了?」
大蝦興奮地說:「太管用了,我說出了你的答案,經紀人便問我為什麼這麼
回答,我就照你的話說了一遍,你猜怎麼著?嘿,那經紀人使勁看了我一眼,二
話沒說就領我進去了。」
看著與自己的偶像兼夢中情人有親密接觸的大蝦,我也不禁為她感到高興,
笑著問:「那她給你簽了名了?合影了沒有?」
聽我這麼一問,大蝦的臉色又黯了下來,:「我雖然進去了,也看到她了,
可她見到我卻一臉的失望,顯然我不是她要找的人。」
我驚訝道:「你不是答對了問題了嗎?那她要找誰?」
「問題答對了是不錯,可關鍵是,這問題的答案其實是我聽你說的。」大蝦
的一雙蝦眼緊緊盯住我:「夏雨,我懷疑蘇晨要找的那個人是你,你老實告訴我,
你是不是認識蘇晨?」
算上林非煙,大蝦是第二個說我與蘇晨認識的人了,我大笑了一陣,說:「
大蝦,我一個窮學生,她一個身價百萬的大明星,你說我們有可能認識嗎?」
「說的也是,要我說,就你那樣,排隊也輪不上你啊。」我狂暈。
這一天,因為蘇晨的到來,全校上下一片狂歡. 像逢年過節一樣,不,逢年
過年也沒這熱鬧,逢年過節能在生活中看到大明星嗎?
一直到晚上七點,大明星蘇晨一直都沒露面。聽說是不想面對將學校圍得水
洩不通的記者們。她也一直沒給任何人簽名。總之,雖然大家與蘇晨同在一所學
校,但她一直保持大明星該有的那種神秘。
到了七點半,學校貼了張通知,說晚上八點,蘇晨臨時決定在校禮堂舉行一
次小型歌友會。通知一出,學校差點沸騰的爆炸。八點整,幾乎全校的人都趕去
禮堂,雖說是小型歌友會,可禮堂卻爆滿.
我可能是因為白天淋了雨,晚上有點感冒,頭痛發燒。我買了點藥,躺在床
上哪也不想去,大蝦去參加歌友會時,我扣下他的手機. 等寢室無人後,我撥了
林非煙的手機,可我剛撥了幾位數,想了想,又摁掉了。
這個晚上我思緒萬千,最終還是沒撥通林非煙的電話。或許,是我心太軟了,
我不忍心赤裸裸拒絕一位鍾情我的女生。
整個一片男生宿舍,寂靜得可怕。只有遠處的校禮堂裡每隔一段時間就飄來
一陣歌聲,歌聲完了後,又傳來一陣如雷的掌聲。蘇晨的歌走輕緩線,溫柔婉轉,
在這片輕漫的歌聲中,我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我醒來時,寢室裡已亮起了刺眼的燈,朦朦朧朧中,只聽大蝦與黃妙正在討
論蘇晨的美貌,身材、氣質、歌聲……總之蘇晨的美是無可挑剔的,蘇晨美得冒
泡。我看一下時間,已經午夜十二點了,他們可真能瘋。聽著他們的讚美聲,我
無由的感到一陣酸意。我將手機還給大蝦,繼續蒙頭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將我吵醒了,大蝦開了燈,沒好氣地
接了電話,喂餵了幾聲後,將電話向我一拋:「找你的!」
這麼晚了誰還打電話找我?我迷迷糊糊地「喂」了一聲。
「喂我你個頭啊,睡著了嗎?晚上有沒有想我?」
我一聽是林非煙的聲音,頭頓時大了,小聲說:「這麼晚了你還打電話來幹
什麼?」
「人家睡不著,想你了嘛。」
她說話也不拐個彎,我聽了臉一紅,趕緊鑽進被窩,說:「我都睡覺了,有
什麼明天再說好吧。」
「不,我想馬上見到你。」
靠,這麼晚了還要與我見面,女人不可理喻起來,真是沒法說理。
「喂,大小姐,這麼晚……」
林非煙大聲打斷我:「我現在就在樓下,在「徐志摩」亭,你馬上下來。」
徐志摩的詩是浪漫的代名詞,顧名思議,「徐志摩」亭便是學校情人約會的
好場所,那裡地處幽靜,做什麼事都不會有人打攪。我一想到這些,不禁有些遲
疑:「你在那幹什麼?」
「等你啊,你別婆婆媽媽的,你來不來,你不來我就等到天亮。」
我「喂喂喂」,可林非煙電話已經掛了。
現在雖還沒到國慶,可這麼大半夜裡,天氣已有些冷,我想到她為了見我一
面,這麼大半夜來到學校,確實被她感動了,再說以她的脾氣,我如果真不去,
她倒真會等到天亮,我有些不忍心。
穿好衣服,我下了樓梯,邊走邊想:她這麼晚約我去「徐志摩」亭,不會…
…我開始鄙視自己,我是個大男人,還怕她……
白天格外喧鬧的學校在夜晚像死一般沉寂,我知道經過一夜的歌友會後,大
家累了,沒有人會出來。可我還是四處探望,也不知擔心什麼. 到了「徐志摩」
亭,更是一片寂靜.
我舉頭四望,沒見到有人影,我正憤怒是不是被林非煙耍了,突然背後伸出
了一隻手,將我眼睛蒙住了。
「猜猜我是誰?」
突如其來的,嚇我一跳,我扮開林非煙的手,怒道:「你還小嗎?裝鬼嚇人?」
林非湮沒料到我火氣這麼大,小嘴一撇,委屈地說:「人家想和你開個玩笑
嘛,對我這麼凶幹嗎?」
我意識到語氣重了些,柔聲道:「你確實把我嚇一跳,這麼晚了還來學校?」
「我睡不著,老是想著你……我忍不住了,就開車過來了。」
「我……我……」面對她的真誠,我發覺我的心一點點的被軟化,拒絕她的
話,我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別說了,我來不為別的,只想和你說說話,抱抱你。」林非煙說完就向我
撲過來,雙手緊緊抱住了我。抱著她溫軟的身體,我感概萬千,我撫摸著她的頭
髮,忽然想起曉菲,以前我也這樣抱著她的。我歎了口氣,輕輕推開她。
「夏雨!」林非煙退後兩步,不解地看著我。
「我……我……」我低下頭,「我感冒了,怕傳染你。」
「你感冒了嗎?」林非煙疑惑地看著我,見我臉色不對,驚道:「呀,你臉
色這麼難看!」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一定很燙.
「嚴重嗎?一定很嚴重,這麼燙!」林非煙焦急起來,「有沒有看醫生,我
帶你去看醫生。」
看著她六神無主的樣子,我又被感動了一次,我鉛著說:「沒關係,吃過藥
了,慢慢會好的。」
「不行,你燒得厲害,光吃藥怎麼行,我送你去醫院,我開了車來,很快的。」
我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真沒事,我睡一會就好了。」
林非煙被我一握,安靜下來,笑了一笑說:「我真自私,你都病成這樣了,
我還要你下來見我,我……我……夏雨,你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她抱了抱我,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扭頭就走。
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燈下,接著遠處響起了車發動的聲音。
我知道她這麼晚來,一定有許多話對我說. 可現在一見我病了,便自責起來,
她雖然算不上溫柔,可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
我眼睛有些濕潤,林非煙啊林非煙,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要我怎麼拒絕
你?
想著她對我已情根深種,想著她對我關懷倍致,我不禁有了武俠小說中大俠
們經常腦子冒出的念頭:「得女如此,夫復何求?」
我站在原地,抽完一支煙,下了個決定:我應該忘掉那個令我不開心的女人,
接受眼前的幸福。
扔掉煙頭,我剛抬起腳,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天空無月,頓時伸手不見五指,
我一驚,想起學校過了淩晨一點,會關閉所有的路燈。
還好對學校的環境,我比較熟,我摸黑著前行,突然旁邊的花草叢中傳來一
聲呻吟。
我大吃一驚,心想這麼晚上誰還來這裡,莫非來了小偷?想到這裡,我沉聲
問道:「誰?幹什麼的?」
草叢中傳來個女聲:「我……我扭到腳了,痛死我了!」
我一聽是個女人,放下心來,又問道:「你是誰?怎麼扭到腳了!」
那女生又呻吟了一聲,顯是很痛苦,輕聲說:「剛才路燈一下子滅了,我對
這環境不熟,摸黑走路就扭到腳了。」
我微微一笑,這該死的路燈。忽然又警覺起來,她對學校的環境陌生,不會
是學校的學生,那她是誰?哪來的?想到最近看報紙上說女賊也越來越多。我警
惕地問道:「這麼晚了你來這幹什麼?」
「我……我來找一個朋友。」
「來這找朋友?」我聲音有點沙啞,看來剛剛抽了那支煙弄的。
「嗯,我剛剛見男生宿舍下來一個人,很像我的一位朋友,我就跟了過來。」
我一步一步向那發聲處靠近:「你那個朋友叫什麼?」
「他……他叫夏雨。」
我一愣,問道:「你認識夏雨?」
「嗯。」我感覺她在點頭.
「那你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嗎?」
對方聽出我的狐疑,語氣裡微有怒意:「喂,你在懷疑我嗎?你要我描述他,
我怎麼做得到,我的腳又痛死了,等我見到他就知道了。」
騙子,我腦中顯出這個念頭. 騙子一般在怕被人拆穿真實面目,會隨便說出
個人名來掩飾過去。看來她對我學校的人很熟,隨隨便便就說出了我。哼,騙到
我哪有那麼容易。
「那你說你叫什麼. 」
「我?」對方遲疑了一下,忽然叫道:「喂,你又不是夏雨,我幹嗎要對你
說我的名字?」
黑暗中,我又靠近了幾步,覺得她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哈哈大笑:「你
就騙吧,我就是夏雨,你說認識我,可我卻不認識你!」
對方「啊」了一聲驚道:「你……你就是夏雨?你……你聲音怎麼變了……
我……我是蘇晨。」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狂笑道:「好啊,原來你這個女賊叫蘇晨……蘇晨…
…蘇……晨?」我反應過來,靠,她是大明星蘇晨?
「你真的是蘇晨?」
「嗯。」對方又輕輕嗯了一聲。
儘管我將信將疑,卻仍摁不住心頭狂喜。白天,我壓制自己不去看她,是覺
得自己是個小角色,根本靠不近她。現在近在咫尺,我哪肯放過這好機會。
我在兜裡掏了一陣,終於掏出了打火機,由於心情太激動,哆哆嗦嗦的,好
不容易才打著了火。
蘇晨見我打著了火,知道我想看她,忙驚道:「你……你別過來,我扭到了
腳……我這個醜樣子,不想被你看到。」
她驚慌失措的樣子讓我莫名的興奮,心想大明星也有求我的時候。我舉著打
火機跳進花草叢中,只見一位身著白色衣裙的曼妙女子正臥倒在地上,右手握住
一隻腳的腳踝。
她一身乳白色的衣衫已濺上了點點花葉汁,一頭瀑布似的頭髮垂下來,蓋住
了臉部的大部分輪廓。見到我舉著火光過來,趕緊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打火機燒痛了我的手,可我渾然不覺,嘴裡只道:「放開你的手,讓我看你
的臉,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手,並且攏一攏秀髮。可能是腳扭了的確很痛吧,
她臉上儘是淚痕,猶如梨花泣雨。我見到她那一張雪白的瓜子臉,不禁心頭一震
:這……這不是那天在跆拳道館與我爭電梯然後把我打得半死的……
是陳酥酥吧,如果那天她沒騙我的話。
艷遇第二十四章
我一呆之際,只覺手指一陣劇痛,原來打火機燃著的時間夠長,燙著了我的
手。我「啊」的一聲慘叫,甩掉打火機.
右手的大拇指劇痛過後,一陣涼絲絲,我估計被燙去了一塊皮。
四周頓時一片漆黑,陳酥酥被我的叫聲嚇壞了,驚道:「你……你怎麼啦?」
我對傷口吹了幾口氣,說:「沒事,被打火機燙著了。」
陳酥酥樂呵呵一笑:「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不是我不小心,是我看到她,太驚訝了。漸漸痛楚減輕,我問道:「你……
你到底是誰?叫陳酥酥還是叫蘇晨?」
對方撲哧一笑,說:「我當然是蘇晨。」
「那……那天你又說叫陳……」
「呵呵,你這個笨蛋,那天我也告訴你啦,只是你腦子反應不過來罷了,「
陳酥酥」,你把這個名字反過來念,再去掉一個「酥」字,不就是我名字了嗎?」
我暈,平白無敵的,我怎麼會想要將一個人的名字倒過來念,而且還要去掉
一個字。
一時間,我們誰也沒說話。夜風襲人,讓我感到一絲涼意,秋天,該來了吧。
周圍有一些叫不出名的蟲子的叫聲,一陣陣花香隨風進入鼻中,沁入心脾。想起
這樣一個晚上,我竟能與一位大明星在一起,不禁心神一蕩。
回想那天在跆拳道館,她財大氣粗打人一拳給一百塊,身邊又圍了那麼多保
鏢,我接受了她真是蘇晨的事實。大蝦說得對,她的確是在找我,也難怪她提出
的問題讓我頗感熟悉。
她曾經說過,我們還會見面的,這句話在今天兌現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蘇晨忽然痛苦的哼了一聲。
我趕緊阻止了心猿意馬,問道:「怎麼啦?」
蘇晨歎了口氣:「你還是不是男人,難道你就忍心讓我一直躺在這?」
我頓時酌情,暗怪自己沒見過世面,遇到一位大明星,我反應就遲緩了許多。
以前見到她只是覺得驚艷,現在得知她的身份,我一顆心歡喜地要蹦出來,也手
足無措起來。
我說:「我扶你回去吧。」
蘇晨嗯了一聲,說:「這麼黑,我看不見,你把打火機點著吧。」
「把打火機點著,你不怕我看到你的醜樣子?」我嘴裡開著玩笑,心裡卻暗
暗叫苦,剛才手指吃痛,打火機被我用力一扔,也不知扔哪兒去了。四周都是花
草叢,又伸手不見五指,要找一個打火機,無疑是大海撈針。
憑著感覺,我蹲在地上摸索了一會,除了泥土與石塊,什麼也沒找著。
我不禁苦笑了一聲,說:「完了,打火機不知被扔哪了。」
蘇晨說:「你真笨,你沒手機嗎?手機燈光也很亮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無奈地說:「我的手機還在手機店呢,沒錢去贖它
回來……我記得和你說過啊。」
蘇晨說:「你沒手機?我不是……」她話說了一半,卻沒說下去,欲言又止。
我搞不清她想說什麼,不過想想她堂堂一個大明星,隱私多如牛毛,我也沒
問她,問了也白問,她想說自然會說. 我說:「那你手機呢?」
蘇晨說:「我?我的放在房間裡忘了帶,我剛剛站在窗邊,見男生宿舍下來
一個人,很像你,我一急,馬上就跟了下來,手機也忘了帶,我……」
她說到這裡,意識到說錯話了,立馬止住,再也不發一言。
儘管我心裡承受能力極強,但聽了她的話,還是忍不住心裡狂跳了一下。我
心想:她一看見我,就急得手機不帶跟著下來了,難道她……
難道她對我……我腦子裡意淫起來。蘇晨見我半天也不出聲,解釋道:「喂,
你可不許亂想,我對你可沒什麼的,在這個學校,我沒什麼熟人,所以一見到熟
人,難免激動了些。」
我心裡暗笑,有些失望,道:「那……那你為什麼白天一直在找我?」
蘇晨被我問得愣了一下,半天才道:「呸!誰說我找你啦?」
我不服氣地說:「還說沒找我?你白天問了那個問題,說答對了才可以見你,
那個問題明明只有我才回答得出。」
蘇晨哼了一聲,道:「為什麼只有你回答得出,別人就回答不了?」
「那當然,因為那是我和你的一段經歷嘛。別人怎麼會知道?」我充滿自信
地說,說到「我和你的一段經歷」,我心頭起了種異樣的感覺.
黑暗中,我看不到蘇晨的臉紅了,不過她嘴裡仍強道:「哼,不見得吧,有
個人就答對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大蝦,說:「可那個答案是我告訴他的,對了,你可是他的
夢中情人哦,他床頭貼得都是你的海報。」
蘇晨冷笑一聲,說:「他?哼,也不對著鏡子照照自己。」
蘇晨的語氣讓我有些惱火,我冷道:「他怎麼啦?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
悲喜愛恨,他喜歡你怎麼了?雖然身份不對等,可喜歡一個人是他的權力,他今
天參加你的歌友會,激動的晚飯都吃不下,晚上回來時興奮的覺也睡不著。他是
你最忠實的歌迷,你怎麼能看不起他?」不知道為什麼,蘇晨一旦擺起大明星的
姿態,我心裡就不舒服。
蘇晨沒料到我語氣這麼重,氣道:「你……我只說了一句而已,你竟然說了
這麼多,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我依然冷笑:「你知不知道你那句話多傷人心,哦,對了,我忘了你是大明
星,什麼都是對的,我一個普通老百姓是不能說你的!」
蘇晨氣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喘著氣道:「夏雨,你……你……」雖然黑暗
中我看不見,但我知道她一定有手在指著我,並且氣得渾身發抖。
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痛快,我也自奇怪:怎麼蘇晨越氣我越痛快,我是不是
戀態?
蘇晨賭氣不說話,我也對她不理不睬,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打了個哈欠,心
想天已不早了,總不能都耗在這裡吧。再者他衣著單薄,天氣又涼,受凍感冒了
可不好。
我說:「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蘇晨怒道:「我用不著你扶,我有手有腳,用不著你扶。」
我知道她說得是氣話,我領教過她的厲害,她要是能動,早就該衝上來揍我
了。我暗笑道:「得了吧,別撐了,再不走可就要感冒了。」
蘇晨哼道:「我感冒了也不關你的事。」
我抬頭看了一下天色,說:「你再不走天就要亮了,到時候全校的人都看到
一位大明星躲在草叢裡不知在幹什麼,那可不雅觀了。」
「呸,我怎麼會躲在草叢裡!」蘇晨儘管努力讓自己的口氣嚴肅些,可還是
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
我趁機道:「好了,我們還是走吧。」
我感覺她猶豫了一下,可能覺得如果不向我妥協的話,天亮的時候倒真被人
看到她不雅觀的一面。她是個大明星,是個公眾人物,怎麼受得了這些。於是說
:「好吧,不過……」
她思考了一下說:「不過我要你向我道歉。」
「道歉?」我奇道,「道什麼歉?」
「你剛才那樣說我,我生氣啦,我要你向我道歉!」
我一愣,心中冷笑,心想她還是放不下大明星的架子,我冰冷冷地說:「不
好意思,我覺得我剛才沒說錯,所以我不會道歉。」
在蘇晨想來,讓我向她道歉,是件再簡單的不過的事,可沒料到我口氣這麼
硬,她氣道:「你不道歉,我就不走啦!」
我心中更怒,冷笑道:「你威脅我?好,你走不走關我什麼事,你不走,我
可走了。」
我恨她放不下架子,真的抬腳就走,蘇晨聽到我腳步聲,見我真的走遠了,
氣道:「夏雨,你……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我走開了幾步,搖了搖頭,心想:別人做夢都想與這位大明星見上一見,聊
上一聊,可我與她第二次見面,就鬧成這樣,讓她如此恨我。哎……我心裡酸酸
的。
不過我那時卻不知道,女生一旦說恨你的時候,就絕不僅僅是恨那麼簡單了。
我走了不遠,童心忽起,心想:我且嚇她一嚇,看她還是不是那麼硬氣。
想到這裡,我蹲下來,在地上摸索到一塊石頭,朝一旁的花草叢中扔去,發
出「卡嚓」的響聲,我裝模作樣地大聲說:「是誰?是誰?幹什麼的?」
當然沒人回答,不過我故意營造的恐怖氣氛到有了,不遠處傳來蘇晨顫抖的
聲音:「夏雨,你……你還在嗎?你看到什麼了?」
我故意將聲音弄得發出抖音:「沒……沒看到什麼. 」
蘇晨當然不信,可是她越不信,就越上我的當了,她哆哆嗦嗦地說:「你看
到什麼了嘛?」
我拚命忍住笑,站起身說:「也沒什麼,就看到一個人影從我眼前一閃而過
. 」
「啊!」蘇晨尖叫一聲,「那……是不是有鬼?」
我暗笑她堂堂一個在明星,卻也疑神疑鬼,看來她和普通的小女生也沒什麼
兩樣嘛。
「應該不是吧,這世上哪有鬼。可能是小偷吧。」
蘇晨「哦」了一聲,似乎鬆了一口氣。
我說道:「不過雖然不是鬼,可對於你們女生來說,小偷比鬼更可怕。」
蘇晨奇怪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我說得煞有其事:「因為小偷來學校主要不是為了偷錢,是偷人。沒辦法,
誰讓我們學校人傑地靈,美女眾多,慕名而來的小偷們一般都是身強馬大,見到
美女就先那個後那個。所以剛開始你沒說話的時候,我就把你當小偷了。」
我說得繪神繪色,蘇晨深信不疑,又緊張起來,急道:「那……那我怎麼辦?」
我笑得肚子都痛了,不過強忍著,說:「我怎麼知道你怎麼辦?你又不肯跟
我走……呃,小偷來了,我得回去看著東西。希望你福運高照,別遇上色鬼小偷
才好。」
我故意將腳步聲踩得震天響,蘇晨真急了,帶著哭腔說:「喂,你走了,我
6 我怎麼辦?我又不能動,小偷肯定看見了,他來了,我怎麼辦?」
我停下腳步,故作驚奇道:「咦,你不能動嗎?剛剛你不是說你有手有腳,
可以回去的嗎?」
「那是……騙你的,哎,你現在送我回去吧。」
我見她像是求我,心裡高興起來,說:「要我送你回去嘛……這個,我……」
「怎麼啦?你不願意嗎?」
「你剛才說,我不道歉你就不走,我……」
「算啦,我不用你道歉啦,其實也是我脾氣太大了。」
「那好吧,」我勉為其難的樣子,「那我就送你吧。」
我向她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下來。我心裡有個念頭. 蘇晨放下明星架子向我
低語相求,這讓我有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我喜歡這種感覺. 我心想,過了今晚後,
以後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我得戲弄她一番。
我說:「還是不行,我不能送你回去。」
蘇晨一怔,問:「怎麼啦?」
我說:「那天在健身中心,你害得我好苦,我可不想仇將恩報。」
蘇晨又好笑又急,說:「你記得還真清楚,那你想怎麼樣?」
我說:「你得向我道歉。」
我估計她從沒向誰道歉過,所以她猶豫了好一會,才說:「好吧,我向你道
歉,那天的事,對不起了。」
我搖搖頭:「你這樣太沒誠意了,不行!」
蘇晨無可奈何地說:「那我該怎麼樣才能證明我有誠意。」
我想了想,說:「你告訴我你多大了,這就證明你有誠意了。」
功晨怒道:「夏雨,你太過份了,你不知道這樣問一個女生的年齡是很不禮
貌的嗎?」
反正在她心目中,我的形象可能就接近潑皮無賴了,我也無所謂了:「我不
禮貌嗎?那好,不禮貌就不禮貌吧,我要走了,祝你玩得愉快!」
蘇晨快氣瘋了,咬牙切齒:「夏雨,你敢威脅我?」
我笑道:「威脅你又怎樣?」
蘇晨一想我真這麼走了,她一個人在這的確處境危險. 這種情況下,她也拿
我沒辦法,只好說:「好好……我說,我今年二十二歲. 」說完她銀牙暗咬,心
想:夏雨啊夏雨,你今天敢這樣對我,看我以後不把你……
我不知她心中想法,只是有點驚訝:「你客以小,就這麼紅了?」
蘇晨嗯了一聲說:「從小我就被我父母送到藝術班特訓,高中畢業後,直接
進市電視台接受培訓,我踏入娛樂圈比較早。」
我點了點頭,蘇晨說:「好了,我都說了,你總該送我回去了吧。」
我上前兩步,又停了下來,今天可真是天賜良機,我是不是該好好把握?
我說:「還是不行,我不能送你。」
蘇晨估計殺我的心都有了,不過表面上還耐得住性子:「你還想怎麼樣?」
我說:「我好朋友,也就是今天和你見了一面的那個人,他對你那麼崇拜,
你卻看不起他,你也得向她道歉。」
蘇晨大叫一聲:「夏雨!」
我微微一笑:「幹嗎?」
「你真是太過份了,我和他又不認識,我為什麼要向他道歉?」
我說:「不管認不認識,你做得不對,就該道歉。」
蘇晨哼道:「你別妄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好,那我也幫不了你了,我走了。」
我走開好幾步,身後傳來蘇晨氣急敗壞的聲音:「夏雨,你這個惡魔,好,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呵呵,可是你自己答應的,我可沒強迫你哦。」
「是,是我覺得自己錯了,自己反省了,應該向他道歉,不關你的事。」我
估計她的牙都快咬斷了。
我笑著說:「看來你真有誠意,不過為了表示你更有誠意,你應該請我那位
朋友吃飯。」
蘇晨說:「嗯,我答應了。」
我沒料到她這次這麼爽快,一愣間,蘇晨又說:「不過我只能請他吃夜宵,
白天我不能出去,怕人認出了我,並且地點也得是個人少秘密的地方。」
不管她日後是不是真能兌現承諾,只是她親口說出來,也讓我心中大樂,我
說:「好了,我沒別的要求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摸黑走到她身邊,天實在太黑了,我只得憑感覺去拉她的雙手。誰知兩隻
手伸過去,卻觸手軟綿綿的,像握住了兩團棉花。不,比握棉花的感覺還好,因
為棉花沒有體溫。
我還沒反應過不,突然「啪」的一聲,在黑夜裡聽來格外響亮。
我眼前金星亂舞,捂著臉怒道:「你……你幹嗎又打我!」
蘇晨又羞又氣:「夏雨,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卻想不到你客以卑鄙,趁機
佔我便宜,摸……摸我那裡,你……我看錯你了。」
我今天感冒,頭本來就昏沉沉的,再給她打一巴掌,更是難受的要死。我怒
道:「你以為我是佔你便宜?我夏雨豈是那種人!天這麼黑,我又看不見。好,
既然你懷疑我的品格,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當我們不認識吧!」
我哼一聲,站起來轉身就走。
我不是氣她打我,而是她竟然懷疑我對她圖謀不軌。我……我冤枉啊。
我狠了狠心,一直走到男生宿舍,在樓底下,我又猶豫了,她一個女孩子,
腳扭了行動又不便,萬一真遇了什麼事……想到這裡,我心軟了下來,又往回走
去,心想:你誤會也好,生氣也罷,總之我要把你安全送回去,最多以後大家見
了面當不認識罷了。
離蘇晨的藏身處約十米遠,我隱隱聽到一陣哭聲。聽到她的哭聲,我的心更
軟了,我摸黑走到她身邊,說:「你好委屈嗎?怎麼哭了?」
聽到我的聲音,蘇晨止了哭聲,抽泣道:「你還來幹什麼?不用你管我,你
讓我一個人待在這裡給壞人欺負好了。」
我心中一軟,歎了口氣說:「別小孩脾氣了,這麼晚了,讓你一個人在這我
怎麼放心?我送你回去。」
我忽然感覺身體一沉,蘇晨已緊緊抱住了我,「哇」的一聲哭出來,用一雙
粉拳擊打我的胸口中,邊哭邊道:「夏雨,你是個混蛋,老欺負我,你……混蛋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艷遇第二十五章
感受著她軟綿綿的身體,我一時間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心想:她不是恨我嗎?
恨死我了,怎麼還……這樣?
很多年以後,我問她:「當時你那麼恨我,為什麼還對我投懷送抱?」
她呸了一聲,紅著臉說:「誰對你投懷送抱了,當時……當時……當時我害
怕的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又沒帶面巾紙,只好趁機擦在你衣服上了。」
我輕輕撫著她的秀髮,心裡久久難以平靜,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心高氣傲
不可一世的大明星,會像個小孩一般在我懷裡哭。
蘇晨哭了一會,吸了吸鼻涕,忽然狠狠地一推我,說:「滾,叫你滾,你怎
麼又回來了!誰讓你回來的!」
她盛怒之下的這一推,氣力極大,我向後便倒。
我心裡暗怒,心想這女人就是愛蹬鼻子上臉,不過天色這麼晚了,我也不和
她一般見識,我蹲下身來,極仔細的摸索著,這一次摸到了她的手。我忍著屁股
的劇痛,臀部一用力,將她背了起來。
她大吃一驚,在我背上不安的扭動著,說:「你……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我哪肯理她,好脾氣地笑道:「我送你回去,別亂動。」
蘇晨在我背上又拍又打:「放手,放我下來,我不用你好心。」
「夏雨,你是個混蛋,你老是欺負我!」(我暈,到底是我欺負她還是她欺
負我?)
「哼,你剛才不是很絕情嗎,說走就走,把我一個人扔這兒,你還回來幹嗎?」
雖然她身盈體輕,但在我背上這麼又打又鬧的,我哪受得了。走了一段路,
我不禁氣喘吁吁虛汗直冒。蘇晨聽到我的喘氣聲,漸漸不動了。
蘇晨住在招待所的二樓,我把她背上二樓,怕與她的那些保鏢什麼的見面,
我放下她,說:「好了,你現在可以自己慢慢走回去了。」
蘇晨「嗯」了一聲,見我轉身要走,便哼道:「好,你明知道我走不動,又
想丟下我不管是不是?」
我無可奈何,又有點哭笑不得,只好再次背起她。問明瞭她住在哪個房間,
我背她過去,敲了敲門.
良久,門開了,迎面站著個睡意朦朧的女子,蘇晨在我背後小說聲:「她是
我經紀人,叫李紅袖,人很年輕又能幹,很漂亮的。不過脾氣有點大。」
那經紀人見我是個陌生人,有些吃驚,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見還是不認識,
她似乎不悄與陌生人說話,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立馬要關門.
我趕緊伸手攔住門:「等一等。」
慣性作用,門差點壓住了我手手,她「啊」的一聲驚呼,隨後又恢復了漠然
的神色,冰冷冷地道:「你是誰?來這幹什麼?」
我見她不苟言笑,有心想和她開個玩笑,說:「李紅袖,怎麼?你不認識我
了?」
我叫也她的名字,讓她更吃了一驚,她又仔細打量了我幾眼,搖搖頭冷道: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你走吧!」
「你真不認識我?」
「對不起,真不認識,你再不走我可要報警了!」
你信不信,男人也有第六感的,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李紅袖非常不好相
處。
蘇晨在我背上撲哧一聲笑出來,說:「紅袖姐,你對男人總是一副拒人千里
之外的樣子,哎,你這樣,將來怎麼嫁得出去?」
李紅袖見到我背上的蘇晨,又是驚喜,又是憤怒,道:「小晨,你胡鬧什麼,
這麼晚了還出去,也不和我打聲招呼,並且電話也不帶一個,急死我了……」她
一見我還背著蘇晨,也不問明原因,衝我就是一頓訓:「你這人怎麼回事、你是
誰啊,這麼晚還約她出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我辛辛苦苦把蘇晨背到這,卻沒來由受到一頓窩囊氣,心裡正忿忿不平,蘇
腸著說:「紅袖姐,你還是這副火爆脾氣,也不問清楚了,我剛才覺得待在屋裡
太悶,想出去散散心,不想學校的路燈壞了,我對環境不熟悉,走著走著就扭了
腳,是他背我回來的。」
蘇晨說完又附在我耳邊小聲說:「看吧,紅袖姐對我最關心,你以後敢欺負
我,她可第一個不答應。」
她在我耳邊吹氣如蘭,我耳朵裡癢癢的,鼻中幽香陣陣,不禁心中一蕩,暗
想:以後……以後我還有機會欺負她嗎?
李紅袖「哼」了一聲道:「這麼晚了,你還出去散心?怎麼不叫上我?」她
見蘇晨與我神態親暱,更是懷疑,叫道:「喂,小子,你到底是誰?」
她問得極不禮貌,我心中來氣,哼道:「我不叫喂,也不叫小子。」
李紅袖說:「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叫你小子叫什麼?」
我沒好氣地說:「你不知道不會問嗎?沒長嘴嗎?」
李紅袖為之氣結,用手指著我說:「你……你……」氣得說不出話來。
蘇腸著打圓場,說:「你們怎麼回事?從不認識,怎麼一見面就吵?」
李紅袖指著我道:「小晨,我勸你以後少跟他來往才好,這人一看就知道不
是什麼好人!」
我肺差點氣炸了,不過為了在蘇晨面前展現我的風度,我深呼吸氣沉丹田,
微笑著問:「李小姐怎麼猜得那麼準,知道我不是好人,恐怕李小姐也不是什麼
好人吧。」
李紅袖怒氣沖沖:「我是不是好人關你什麼事?」
我回敬:「那我是不是好人關你什麼事?」
李紅袖怒道:「雖然不關我的事,但你接近小晨就是不可以。」
蘇晨見我倆又要吵起來,趕緊說:「紅袖姐,他叫夏雨,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雖然……」說到這裡她看了我一眼,「雖然我不知道他是
不是好人,但我知道他絕不是壞人。」
李紅袖不服氣地說:「哼,他這種人,最喜歡花言巧語的騙人,小晨,你千
萬莫被他騙了才好。」
我豈是好欺負的,心平氣和:「呵呵,這麼說來,李小姐曾經被我這樣的人
用花言巧語騙過了,哎呀,那可不好啊,李小姐有沒有被騙了什麼啊?錢財到是
小事,李小姐這麼年輕漂亮,可別……」
李紅袖一張臉漲得通紅,怒道:「你……下流!」
蘇晨也在我背上狠狠揪了我一把,我頓時清醒,暗自責怪:夏雨啊夏雨,你
怎麼能在大明星面前如此輕佻?
李紅袖看都不看我一眼,對蘇晨道:「小晨,你的腳怎麼啦?嚴不嚴重?你
……你怎麼還賴在他背上不下來?」
蘇晨的臉一紅,拍拍我的肩膀,嬌嗔道:「快放我下來!」我走到沙發邊,
將她輕輕放在沙發上。李紅袖趕緊過來察看,蘇晨除去了襪子,露出一隻纖美的
秀足來。那盈盈一握的小腳,膚若羊脂,我的心狠狠跳了一下,趕緊別過頭去。
蘇晨的腳背微有些腫,青了一大塊. 李紅袖心痛地「啊」了一聲,轉頭對我
怒道:「你看你,都是被你害的!」
蘇場聲說:「紅袖姐,你別老是說他,真不關他的事。」
李紅袖這才作罷,低頭去看她的傷勢,皺眉道:「小晨,看來你的腳扭得挺
嚴重的,我得帶你複查看醫生。」
蘇晨說:「看醫生?不去行不行?我最握去看醫生了。」
李紅袖堅決地說:「不行,一定要看,都腫邁樣了,晚了就麻煩了,可能…
…可能……」
蘇晨急道:「可能會怎樣?」
「可能以後都不能走路了。」
我心裡暗笑這兩個女人沒見識,我叔叔是個老中醫,對推拿接骨一道最為拿
手。我耳薰目染之下,也略懂一二。我一見蘇晨的腳,只是很平常的骨頭錯位,
接一下就行了。什麼「可有以後都不能走路了」云云,不過是外行人不懂罷了。
蘇晨倒急得快哭了:「那……怎麼辦?我……又不能動,這麼晚了還怎麼去
醫院!」
李紅袖沉著地說:「我背你下樓,開車去。」她看我一眼,心情頓時更煩躁
起來:「你怎麼還不走?待在這幹嗎?」
我頭痛欲裂,又口乾舌燥,本來想弄口水喝再走。見她態度如此惡劣,喝水
的心情也沒有了。我心想:稀罕嗎?我也不想來的,走就走!
我走開幾步,蘇晨卻叫道:「夏雨,我……我不許你走!」
李紅袖氣道:「小晨,你怎麼還……」
蘇晨說:「我要去醫院,不讓他背著怎麼行?」我倒,敢情我在她眼裡就是
個交通工具。
李紅袖不以為然地說:「為什麼非要他背,我也可以背你,真正不行,可以
打電話叫保鏢過來。」
我冷眼看著這兩個女人,心裡冷笑,暗想你們把我看成什麼了?招之即來揮
之即去?對不起了,腳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誰也指使不了。
見我又拔開腳步,蘇晨急道:「夏雨,你別走!你……你……你就忍心扔下
我不管嗎?」
我歎了口氣轉過身,哎,心軟是我的毛病。
我走到蘇晨旁邊,說:「其實你的腳只是普通的扭傷,沒那麼嚴重,不用去
醫院的。我也可以幫你一下。」
蘇晨喜道:「真的嗎?那太好了,那我的腳不會有事嗎?」
我輕鬆的笑:「當然不會有事。」李紅袖在一旁哼了一聲,滿臉地不相信,
冷言冷語:「你行少地啊?憑你那樣的,也懂這個?」
我懶得和她吵,笑道:「當然,我也不是太懂,但比起那些不懂裝懂妖言惑
眾的人來說,是要懂一些的。」
李紅袖氣急,跺腳道:「你說誰妖……」
我微微一笑,不再理她,蹲下身子去察看蘇晨的腳. 我實在想不到一個女人
的腳竟能美成這樣的。如果不是因為青腫的關係,這隻腳的曲線真是美得無法形
容。我一握她的腳,只覺觸手膩滑,手感極不錯. 我心頭又「砰砰砰」狂跳起來。
李紅袖被我搶白了一句,氣得不行。她身為大明星的經紀人,又年輕美貌,
想來平時也不泛人關注,所以養成那一副心高氣傲目空一切的性格。今天我毫不
客氣地與她針鋒相對,這是她前所未遇的。一時之間,只顧在一旁喃喃自語,也
不知在說些什麼.
忽然,耳畔傳來蘇晨溫柔的聲音:「夏雨,你覺得我的腳好看嗎?」
我料不到她說得這麼直接,心中一慌,手上力道準頭全錯了,蘇晨「啊」的
一聲慘叫,額頭冷汗岑岑。
好險啊!我不禁也摸了一把汗。
李紅袖走到我身後,朝我屁股狠狠踢了一腳,怒道:「你到底會不會弄,小
心點,你要弄痛了小晨我饒不了你!」
我心中有鬼,自知理虧,找不出理由來反駁她。只好收心斂神,全力去對付
蘇晨的腳. 這種小問題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我摸準了方位,手微一用力,「卡嚓」
一聲,骨頭是結上了,不過蘇晨又疼得「啊」了一聲。
我見李紅袖又抬起了腿,趕緊說:「別踢我,已經接上了!」
李紅袖半信半疑地去看蘇晨,只見蘇晨初時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漸漸面色
恢復了紅潤,她活動活動腳,開心地叫道:「好了,腳能動了,一點不疼了,夏
雨,真有你的。」
我還沒來得及得意,李紅袖就不屑道:「哼,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瞎貓碰
上死耗子罷了。」
李紅袖說完又向我拋了個白眼,我見蘇晨的腳背還兀自紅腫,對李紅袖道:
「有沒有跌打酒一類的藥水?」
李紅袖知我心意,這次倒沒有反駁我的話。她走進臥室,一會兒出來,手中
已多了瓶紅花油。她將瓶子遞給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不行,不能讓你
給她擦,看你色瞇瞇的樣子,肯定要趁機佔小晨的便宜。」
蘇晨哭笑不得,說:「紅袖姐,你說什麼呢?你把藥水給我,我自己擦,今
天多虧了夏雨,你給他泡杯茶吧。」
李紅袖將瓶子遞給蘇晨,說:「他是誰啊?我為什麼要給他泡茶?」她話雖
如此,可還是給我泡了杯菊花茶。
菊花茶的香味讓我精神一振,喝了一口濃濃熱熱的茶,四肢百骸頓時舒暢起
來。我累了一個晚上,這樣一杯熱茶緩解了我不少疲勞。李紅袖找來了藥棉,替
蘇晨擦著腳背。我捧著茶杯,此時才有閒暇打量起這位脾氣不太好的李紅袖來。
她年紀應該不是很大,不過臉上卻有著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老成與世故。或
許是經紀人這個職務讓她過早的成熟吧。她有一張明艷動人的臉,稍加修飾,一
定不亞於任何一位美女大明星。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態度總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
覺,如果她能溫柔一點,算是上是女人中的極品了。
她穿著黑色的睡袍,一對胸傲然挺立,一頭長髮披在肩頭,更添女人的風韻。
尤其是那露出半截的小腿,渾圓雪白又富有彈性,我看著不禁心頭一熱,趕緊喝
一口茶壓住心火。
李紅袖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警覺起來,說:「小晨,咱們去臥室,外
面有個大色狼,我總覺得不安全。」
我被說得老臉一紅,趕緊別過頭去,直到她們攙扶著進了臥室,我才鬆了口
氣。
艷遇第二十六章
她們進了臥室後,關上了門,我左右無事,開始無聊地打量客廳來,客廳不
大,裝飾也很簡陋,不知道像蘇晨這樣的大明星住得習不習慣. 我忽然想起剛才
她無緣無故地問我她的腳好不好看。我一呆,暗想:她……她為什麼要問我這個
問題?
回想她對我的態度,從一開始的憤恨,到似嗔還喜,再到現在的依賴,她的
這種變化,都讓我心動不已。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她對我……
我不禁嘲笑自己:夏雨,別做夢了,她是個萬人矚目的大明星,怎麼可能會
看上你。再說,你還欠林非煙一大筆情債沒還,千萬別再旁外生枝了。
想起林非煙,我心頭一亂,我抽出一支煙來,卻找不著打火機. 看著她們一
時半會也出不來,我心想些地不宜久留。我走到臥室門邊,想和她們打個招呼告
辭.
我剛靠近門邊,只聽裡面隱隱傳來兩個人的爭議聲:
「紅袖姐,我都說了,我很早以前就認識他,他是個老實人,不是什麼騙子。」
「哼,小晨我告訴你,現在這個年頭誰還將「騙子」二字寫在臉上。越裝老
實的人,越不可靠。」
「紅袖姐,你太多心了,我覺得她真不像。」
「不像並不代表不是,小晨,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一言一行都牽動著十
萬眼球,所以做什麼事都要謹慎點,對任何人都要防著點. 」
「好啦,好啦,紅袖姐,你別說了,我以後注意點就是了。」
「嗯,那就好,咦,你的腳好像消腫了些,看不出那小子還真有一手。」
我聽了心裡卻一陣悲涼,我辛辛苦苦地為她們服務,原來她們一直在懷疑我。
我心中冷笑,暗想:大明星有什麼了不起,大明星就可以胡亂猜忌嗎?我突
然改變了主意,沒向她們招呼,我就悄悄走出去。
外面的天色漸漸亮了,有點涼意。我剛下樓就聽樓上蘇晨的喊聲:「夏雨,
夏雨,你去哪了?」
我沒有應答,冷冷地想:你都懷疑我了,我……我待在那還有什麼意思?
我走了幾步,打了個噴嚏,感覺頭又發起燒來。喉嚨火辣火辣的,屁股以上
的部位酸痛無比。想想今天一夜的辛苦,卻遭到別人無端的猜忌,心裡有無窮無
盡的委屈。
是啊,她是個萬眾矚目的大明星,高高在上。我一個窮學生,和她走得太近
了,自然要被人懷疑我的用心。她既然懷疑我,和她解釋多少也沒意思。我暗暗
下個決定:從今以後,再也不見她了。
回到宿舍,我找到打火機,取出一支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吞雲吐霧中,我努力讓大腦抹掉這一天的記憶,有些人有些事,還是忘掉的
比較好。
我抽第二支煙時,想起了林非煙,想起她我臉上就蕩起幸福的笑。她一個富
家千金小姐,對我可是情根深種. 我暗對自己說:夏雨啊夏雨,林非煙對你如此,
你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在蘇晨那受了委屈後,我與林非煙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許多。
其實讓人與人之間產生距離的,並不是金錢與地位,而是人的心。心與心的
距離有多遠,人與人的距離就有多遠.
我抽第三支煙時,窗外已大亮,而我的意識也漸漸模糊,我衣服也沒脫,就
倒在了床上。
這一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讓我身體、思想都特別的累。
我醒來時,太陽已曬到了屁股,我又缺了一天的課. 我開始自責起來,人生
苦短,我卻一直在虛度光陰。
忽然對前途感到一陣涉茫,我牙也不刷臉也不洗,就點上了一支煙,狠狠吸
了一口。
門被打開了,大蝦與黃妙相繼進來,一見我起床就抽煙,大蝦就大驚小怪起
來:「夏雨,你他媽開始墜落了,昨天深夜才歸,今天起床就抽煙,說說看,你
這是怎麼了、這可不像平常的你啊。」
我苦笑一聲,隨便說幾句搪塞了過去。
大蝦與黃妙又開始討論蘇晨來,說蘇晨不是來學校體驗生活的嗎、怎麼每天
都只縮在招待所裡,由保鏢看守著大門,連面也不露一個。
我冷笑一聲,心想人家可是大明星,卻哪都要出場費,怎麼能隨隨便便地露
面
我沒有告訴他們昨晚我的經歷,說出來,他們一定不信,況且那也不是什麼
值得炫耀的事。
大蝦的話讓我上了心,現在媒體都在議論大明星蘇晨為了演好一部戲,不惜
放棄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去學校體驗生活,鬧得沸沸揚揚,而蘇晨卻根本沒露面。
這……難道是在炒作?
哎,炒作就炒作吧,關我什麼事、娛樂圈本來就是爾虞我詐有無儘是非之地,
本就不該是我這種普通老百姓所關心的。
看著正口沫橫飛的大蝦,我吐了口煙圈,忽然問道:「大蝦,今天林非煙有
沒有來上課?」
大蝦一愣,說:「林非煙?好像沒有吧,怎麼,又想她了嗎?去找她吧。」
我也是@愣,暗想:以林非煙的個性,她今天一定會來學校找我,就算有事
給耽擱了,怎麼連一個電話也沒有?她出了什麼事?
我有些焦急,豁然發覺,不知不覺中,林非煙在我心目中已戰友了很重要的
一個位置。
我正胡亂猜測著,大蝦的手機響了。大蝦摁了接聽鍵,將手機遞給我,笑道
:「說曹操曹操到,林非煙打來的。」
我趕緊接過手機,迫不急待地說:「非煙,你今天去哪了?怎麼連個電話音
訊都沒有?」
電話那頭愣了好幾秒,林非煙才說話,好像很激動:「夏……夏雨,沒我的
消息你很急嗎?你現在很在乎我嗎?」
我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失態,不好意思地一笑,說:「嗨,我沒你的消息,
的確有些急,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
林非煙又沉默了一會,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邊哭邊道:「夏雨,你…
…你這麼在乎我,我……我便是為你死了也心甘情願。嗚嗚……」
她哭得我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忙道:「你別哭,好好說話,告訴我發生了什
麼事?」
我這麼一說,她哭得更大聲了,我隱隱地覺得,她果然出了什麼事。
林非煙哭了會,才平靜下來,說:「你現在出來,我想見你。」
我說:「好,我馬上出來,你在哪等我。」
林非煙想了會說:「我在臨河公園等你。」
我說:「那好,我馬上來,你等我,千萬別走開. 」我掛了電話,將手機還
給大蝦. 出了學校的門,好不容易等著一輛的士。我上了車,司機看了我一眼,
問我去哪?我說:「去臨河公園. 」
我皮夾的錢也只僅僅夠幾次打的我費用,用完了,這個月的生活費又沒著落
了。不過林非煙在電話裡哭得很委屈,為了她,我豁出去了。
我在臨河公園下了車,遠遠的,我看見一排柳樹下站著個俏生生的人影。風
吹得她頭髮四散飄揚. 她不是林非煙是誰?我剛向她走了幾步,林非煙已大步趕
過來,什麼話也不說,就一頭紮進我的懷裡.
我注意到,她臉上依然掛著淚痕,顯然掛了電話後,她還哭過.
我用手撫著她的秀髮,柔聲問道:「你怎麼了?受什麼委屈了?」
林非煙在我懷裡抽泣著,說:「我和家人吵架了。」
我微微笑了一聲,心想她現在越來越喜歡對我撒嬌了,不過和家人吵架而已,
弄得好像天塌下來似的。
見我有些不以為然,林非煙發怒道:「我真和家人吵架了!」
我這才注意到她腳旁放了個大行李包,我愣道:「你帶著個包幹嗎?想出去
散散心嗎?」
「我……我和家人吵得很厲害,我……我不準備回去了。」
我此時才感到問題的嚴重性,問道:「你怎麼和家人鬧成這樣子?你真不準
備回去了嗎?有那麼嚴重嗎?」
林非煙哼道:「當然很嚴重,否則我又怎麼會帶著行李出來?」
我問:「到底怎麼回事?」
林非煙看了我一眼,突然羞紅了臉,輕聲道:「還……還不是為了你。」
我奇道:「為了我?這……這是怎麼回事?」
林非煙見我不開竅,大聲道:「夏雨,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你還不明白
嗎?我喜歡你,想和你交往,可我爸爸不同意。於是我們就吵了起來,最後我們
誰都不肯讓步,我只好離家出走了。」
我點點頭道:「為了我,你肯和你家人斷絕關係?」
林非煙想了會,「嗯」了一聲道:「無論怎麼樣,我也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我心頭一熱,感動的熱淚盈眶,我情不自禁地抱緊她的身體,結結巴巴地說
:「非……非煙,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林非煙說:「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見不到你就不開心,只想一生一
世都不離開你才好,我……我……就像你原來對曉菲一樣,我知道你其實還是喜
歡曉匪的。」
我初時聽她的真情告白,只覺無盡的受用,她陡然提起了曉匪,不禁讓我皺
了皺眉,我道:「你提她幹什麼?以後別在我面前提到她。」
林非煙忽然一把把我推開,惡狠狠地道:「夏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始終
忘不了曉菲,你別想狡辯,如果你真忘了她,又為什麼怕我在你面前提到她……
夏雨我告訴你,我為了你肯拋棄一切,你日後若背著我敢和曉菲來往的話,看我
不……」
我趕緊住她的嘴:「別說了,我早把她忘了。」
林非煙「哼」了一聲,別過頭去,顯然她是不相信的。
我看著眼前這個醋意十足的女人,心頭湧上一股溫馨的感覺. 她為了我,不
惜與家人斷裂,她對我這份情意,我該拿什麼報答?
但她對我如此,我怎麼能忍心讓她受如此的委屈,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道:
「不行,你決不能就這麼離家出走,咱們去找你爸爸討個說法。」
林非煙哭笑不得地看著我:「討說法,討什麼說法?」
我義正嚴詞地道:「告訴他現在提倡戀愛自由,他無權干涉你自由戀愛!」
林非煙苦笑道:「呆子,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爸爸,你覺得在他面前說理能說
得通嗎?」
我一呆,想起那天和林震天的一番交道,他的確是個既有錢又固執的老頭.
我這麼冒冒失失的前去,不是自討其辱嗎?看來此事得從長計議.
我無奈地看著她,說:「那現在你準備怎麼辦?你不回家,難道去學校的宿
舍睡?」
林非煙撇撇嘴:「我才不睡宿舍呢,我不習慣許多人睡一個房間,我……我
想先租個房子。」
我說:「租房子?到哪去租?再說房租現在又……」我本來想說房租很貴,
可一想她是個千金大小姐,經濟應該不成問題.
林非煙嫣然一笑,說:「這個就不用你操心啦,走,我今天讓你來就是想讓
你幫我看看房子。」
沒等我說話,她又變得愁眉苦臉,說:「我的問題好解決,我可以租房子不
回家,我倒是有點擔心你。」
我莫名其妙:「擔心我?擔心我什麼?」我看著她,忽然似乎明白過來,「
你是擔心我對你……你放心,我夏雨豈是那種人,你雖然一個人睡一間房,但我
絕不會趁火打劫對你有不軌行為的。」
林非煙臉一紅,啐道:「誰和你說這個了,我是說我離家出走,擺明是想和
你在一起,我怕我爸爸因此而報復你。」
我搖搖頭笑道:「不會吧,怎麼說現在也是個法制社會,你爸爸再橫也不敢
與法律對著幹吧。」
林非煙有些擔心道:「你不知道我爸爸的為人,對了,他在國外還有個私生
女,你也見過的,她人很漂亮,也很能幹,不過很陰險,我怕我爸爸會派她來對
付你。」
我想起那個叫林雪兒的少女來,原來是林震天的私生女,看來這林震天夠風
流的,難怪他夫妻老是不和。不過看那林雪兒,倒也一派天真浪漫不像是陰險狡
詐之人。想起那天與她發生過小小矛盾,她臨走又咬牙切齒地對我主過的那一番
話,我心想:就算林震天不派她來對付我,她自己也不會放過我吧。
林非煙見我半天不出聲,以為我害怕,安慰我說:「你也用不著擔心,日後
小心一點就是,若他們真敢對你怎麼樣,哼,我……我和他們沒完。」
出了臨河公園,我被林非煙切拉上了出租車,林非煙繫好安全帶,忽然想起
什麼,凶巴巴地說:「夏雨,我為了你肯放棄一切,你日後若敢負我,敢和其他
女生勾勾搭搭,我一定閹了你!」
她語氣如此惡毒,我聽得一呆,一屁股坐在後坐上。
]
艷遇第二十七章
整個一個下午,我都在幫她找房子。
林非煙住慣了豪宅,對房子很挑,仲介公司介紹了好幾家,她都看不上眼,
我開始有些不耐煩,說:「那可不一定,興許我會長久住下去呢?」
下午四點,仲介公司第十八次帶我去看房子,在賓湖小區,三樓,位置不錯,
是錯層,底下一室一廳,二樓是間大臥室,上面有陽台。有錢,網線等一應俱全。
室內裝潢十分得體,林非煙樓下樓上四處轉了會,似乎很滿意,拍拍手道:「嗯,
這房子不錯. 」
我一聽她有租下來的意思,如臨大赫,轉了半天,累死我了,客廳有張舊沙
發,我一屁股坐上去,燃上一隻煙,美美的吸了一口。
歇了不到五分鐘,又去仲介所辦了一切租憑手續,房租是一千一個月,年付。
房東從林非煙手裡接過房租的時候,眉花眼笑,忍不住又誇自己房子幾句:「我
這房子好啊,剛裝潢不久,設備一應俱全,小區裡防衛好,又安靜,你們小夫妻
住在裡面,一定爽意的很。」
我臉一紅,趕忙解釋道:「喂,我們可不是……」
林非煙這時狠狠捏了我一把,對我使了個眼色,我一嚇,下麵的話便沒說下
去。
房東看著我們意味深長一知,大概以為我們鬧彆扭,將鑰匙交付了,又交待
了幾句,無上呼要愛情房子之類,便匆匆走了。
房東走後,我趕忙道:「喂,這房子可是你租的,可不是我們倆租的。」
林非煙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說:「如果我讓你也搬進來,你肯不肯?」
我抓耳搔腮,說:「我……我們好像還沒到到那個地步吧。」
林非煙撲哧一笑,說:「你急什麼,怕我吃了你啊,和你開個玩笑呢,你就
算想搬過來,我還不願意呢。」
她嘴上說不願意,可我聽出來,她語氣裡倒有三分期待。我頭頓時大了,我
隱隱地覺得,她租了房子後,我以後的麻煩可就大了。
房子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氣氛曖昧起來,我抽完一支煙,無意間瞥到林非
煙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含情脈脈地盯著我,我心裡一緊,暗想此地不宜久留。
我趕緊向她告辭:「呃,學校下午還有課,我先走了。」
林非煙拉住我道:「想走?那可不行,你現在陪我一起去買家俱電器。」
她看中的幾套都價格不匪的,比如說一套組合沙發吧,夠我半年生活費了。
其實只不過是租的房子,又不會住一輩子,幹嗎要弄得那麼好。我不禁對有錢人
的奢侈深深不以為然。
所有的雖然都由家俱城的搬運工送貨上門,但我在一旁幫幫小忙,也累得夠
嗆了。一切弄妥善後,已是晚上七點半了。我虛脫地躺在新買的沙發上,我一個
勁地警告自己:夏雨,不能睡,千萬不能睡,如果在這留宿一晚,那影響就太不
好了。可我眼皮不住的打架,終於,我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一個人正雙手托腮地盯著我看,她看了一會,用手輕
輕撫摸我的頭髮,說:「夏雨,今天把人累著了吧,你好好睡吧,我去超市買點
東西。」
那雙手摸著我的頭髮,讓我感覺無盡的舒適. 雖然在睡夢中,我依然能感覺
到一種家的溫馨。自從在學校過宿舍生活,我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除了我母
親,誰都沒有這麼關心過我。我心裡一陣感動,甜甜地進入夢鄉.
我醒來時,已是晚上十點. 身上暖和和的,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被在身上蓋了
一個毯子。看來林非煙雖然粗心驕蠻,但照顧起人來,倒也細心周到。
我翻身坐起來,將毯子疊放整齊. 我點上一支煙,打量著這個幾十平方米的
客廳. 原來我睡著的時候,整個客廳的格局已被林非煙翻了新。她的佈置,果然
為客廳增色不少。
我去樓上的臥室看了看,沒人。看來林非煙去超市還沒回來。再坐回到沙發
上,發現茶几上放著小紙條,上面寫著:「夏雨,醒來了千萬別走,等我回來,
我做個拿手菜給你吃。」
剎時,那股溫馨的感覺又湧上心頭,我有一種錯覺,我彷彿就是一個工作一
天累了的男人,在等著自己的女人回來給自己做拿手好菜。
拿手菜?提到菜我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一聲,也難怪,都這麼晚了,晚飯
還沒吃呢。不過敲破腦袋我也想不通,林非煙這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會
有什麼拿手菜。
抽掉了兩支煙,看一眼牆上的時鐘,時針指向十一點,我等得不耐煩起來。
去這麼久了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嗎。我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最後我決定
沿著路去找她。
我剛打開門,就碰上拎著大包小包的林非煙,她臉上有些驚慌,一見我開門,
不禁更焦急:「夏雨,你要走了嗎?」
我微笑道:「不是,你這麼久不回來,我怕你會出什麼事,正想去找你。」
聽我這麼一說,她臉色才平靜了些。我幫她把大袋小袋拎進屋子,林非煙「
啪」地一下關緊門,然後靠在門上,手撫胸口不住喘息。
我看她表情,問道:「在路上發生什麼事了嗎?你這麼驚慌的樣子。」
林非煙點點頭,心有餘悸地說:「我在走超市裡買完東西回來,發覺身後一
直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跟著我。」
我驚道:「有人跟蹤你?那擺脫他們了沒有?」
林非煙露出一個微笑:「當然擺脫了,不過費去了我不少時間,我倒是不怕
他們跟蹤我,是怕你等不及了,先走掉了。」
我聽她被人跟蹤時還依然只想著我,又被感動了一番。我問道:「他們為什
麼跟蹤你?是什麼人跟蹤你。」
林非煙皺了皺眉,想了一會說:「我懷疑是我爸爸派的人。他自然不會就這
麼讓我離家出走,一定會派人監視我。」
一聽是她父親派的人,我也就放下了心。與其說林震天派人跟蹤她,不如說
是保護她。我見她一張俏臉紅撲撲的,因為過度緊張額上微微冒汗,關心道:「
你累了吧,坐下來好好休息會。」
林非煙卻一扭身子,說:「不,我還要給你做拿手菜呢。」
接下來的時間,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林非煙去廚房做飯。我百無聊賴地看
了一會電視,爾後就聞到廚房飄來一陣奇香。說奇香有點太誇張了,不過對於餓
著肚子的人來說,那種香味可就是十足的誘人了。
林非煙變戲法似的從廚房端來一盤盤菜,有紅燒鯉魚,青椒肉絲,肉沫茄子,
還有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四菜一湯,被精緻的碟子盛著,擺在了桌上。
我吞了口口水,迫不急待地用手夾了塊糖醋排骨放進嘴裡. 味道真是……我
眼中充滿了驚奇,我與林非煙同學了三年,她知道我喜歡吃糖醋排骨並不希奇,
希奇的是,她竟能將味道燒得這麼好。她的手藝,堪比那些大小飯店的廚子。我
不禁又仔細打量著她,這個林非煙,還是那個刁蠻的千金小姐林非煙嗎?
林非煙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說:「看什麼?我臉上有花?」
我喃喃地問:「這……菜,真是你燒的?」
林非煙嗔道:「不是我還有誰?燒了這些菜,累得我滿頭大汗,滿以為你會
嘉獎幾句,誰知你卻懷疑。」
我傻傻地一笑:「呃,吃飯吧。」
林非煙笑道:「別急,我還有好東西沒拿出來呢。」我愣愣地看著她,只見
她在袋子裡掏了一陣,拿出一瓶紅酒出來,笑道:「今天我剛搬進來,算是上是
喬遷之喜,喝點酒慶祝一下吧。」
我呆了一下,林非煙已取出兩個高腳杯,一杯裡面倒了一點,然後興起酒杯,
對我說:「乾杯!」
我心想:紅酒也沒什麼酒精濃度,喝一點應該不會誤什麼事。我也興起酒杯,
和她碰了一碰,我只喝了一口,她卻一口喝盡了杯中酒。
她喝得如此生猛,我勸道:「別一次喝那麼多,喝多了傷身體. 」
林非煙雙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說:「紅酒又沒什麼酒力,沒關係的,為了
喬遷之喜,咱們再乾一杯。」
片刻之間,她已兩杯酒下肚,而且一口菜也沒吃,雖然是紅酒,但這麼喝下
去,哪有不醉的?我趕緊說:「好了,好了,別喝了,吃點菜吧。」
林非煙醉態可掬地說:「為了咱們今晚能在一起吃飯,再乾一杯。」
我心想:這是什麼祝酒詞啊,不過沒辦法,還是舉杯和她碰一下。
第三杯酒下去,林非煙的舌頭開始打結,結結巴巴地說:「夏……夏雨,今
天……今天你不開心嗎?」
我苦笑了一聲,說:「眼下讓我最開心的,就是能讓我再嘗一口糖醋排骨,
咱們吃菜,不喝酒了好不好?」
林非煙搖頭說:「不……不好,今天我這麼開心,不喝酒怎麼行?外……外
面,肯定埋藏了很多我爸爸派來的人,我怕他們會……會對你不利。」
我暗自冷笑,人我怕什麼?難道他們真敢對我怎麼樣?我嘴裡卻說:「不會
的,你爸爸派他們來,只不過是為了看著你的。」
林非煙道:「不……不行,你一出去,他們肯定不放過你,所以……所以今
晚你別走了,住我這裡,這樣……我才放心。」
我的手差點打翻盤子,臉紅心跳,我心相瞞:林非煙這是真喝醉了。走我是
一定要走的,不過眼下先填飽肚子再說.
林非煙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她見我沒說話,倒也不再說什麼. 我開始了
狼吞虎嚥,吃飽喝足了後,林非煙忽然冷哼了一聲,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話
也不說,就蹬蹬蹬跑進了臥室。
時間是十一點半,我打定注意,收拾好碗碟後,我馬上就走。我將碗碟收拾
到廚房,一件件清洗乾淨了,整理好後。只聽林非煙在上面叫道:「夏雨,你不
想來參觀一下我的臥室嗎?」
艷遇第二十八章
我狠狠的呆了一下,林非煙的語氣中,透著三分嬌媚,七分性感,卻沒有一
絲醉意。
我向樓上的那層樓梯望去,樓梯不高,可我輕而易舉的上去了,又能輕而易
舉地下來嗎?
上去會發生什麼事呢?之前,林非煙的話語中,已隱隱暗示過了。我不是傻
子,並且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學校裡到我這年紀的男學生,早就告別了處男時候。
可……可我……可我還是個正宗處男啊。萬一上樓真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一點思
想準備都沒有。
並且,我只不過剛剛在心裡準備接受林非煙而已,這樣發展是不是太快了。
不過,我憋了二十幾年,也的確夠窩火的。眼睜睜地看著別的同學拉著她的
女朋友親親熱熱,共進魚水之歡,我卻只能在角落裡打手槍。想我夏雨不缺手不
缺腳的,也沒必要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啊。
眼下就是是個大好機會,林非煙對我是真心喜歡,我慢慢也被她感動,接受
了她,我,是不是該把握今晚的機會呢?
林非煙不知我內心劇烈鬥爭,又甜膩膩地叫道:「夏雨,你上來不上來嘛?」
我耳根一陣酸麻,牙一咬,竟然鬼使神差地道:「好,我上來。」
我吞下一口口水,大步走上樓梯,我又有點後悔了,我心想,外面都是林震
天派來監視他女兒的人呢,我們若有什麼愈越的行為,豈不被旁人全看在眼裡.
我正想著找個什麼藉口下樓,可已經來不及了,斜地裡伸過來一隻手,輕輕
一帶,我身不由已進了林非煙的臥室。
我鼻中聞到的是那種淡淡的又極誘人的女兒之香,我微有迷醉地道:「我…
…」話沒說完我大吃一驚,眼前這個林非煙,怎麼變化這麼大?
原來她不知什麼時候已換上了一套睡衣,蕾絲質的,超短的裙擺,根本遮不
住雪白艷韻的大腿。低胸領子也可以上我輕而易主地見到她胸前深深的乳溝。我
鼻子一癢,鼻血差點流出來。和林非煙同學三年,我還真沒看出來:她胸部挺…
…豐滿的。
我一時間眼睛看得發直,趕緊別過頭去,說:「呃,你這房間,挺漂亮的。」
林非煙火辣辣的眼神望過來,說:「其實這個房間太大了,應該再住一個人
進來才好。」
面對這赤裸裸的話,我不知如何才好,我道:「我……我……這麼晚了,我
該走了。」
林非煙立馬站在門邊,用身體攔住了我,說:「我不許你走,夏雨,你討厭
我嗎?」
我低下頭,使勁搓著手說:「我……我……」
林非煙說:「夏雨,我要你吻我!」我還沒答應呢,她一雙手已勾住了我的
脖子,緊接著,一張臉已湊了過來。我只覺嘴辱一熱,已被她的櫻桃小口給封住
了。
我腦袋「嗡」的一聲,與曉菲談戀愛的時候,她最多只讓我牽牽她的手,或
蜻蜓點水式吻她的臉,我從沒與女孩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 一時間,我有點犯暈,
如墜雲裡霧裡.
林非煙發燙的身體如八爪章魚般纏住了我,見我半天沒動不滿的哼了一聲,
隨著「哼」聲,她的舌頭已侵入我的嘴裡,濕滑滾燙的舌頭在我口內橫衝直撞,
輕輕觸碰我的牙關. 不知不覺的,我張開嘴,兩個人的舌頭立刻纏在一起,似乎
永遠都不能分開.
我情不自禁地托住她的後腦,那一刻,我渾然忘我,只知道貪婪的吮吸著,
林非煙見我有了反應放鬆下來。她一隻手先是伸進我的衣服裡,輕輕撫摸我的肌
膚. 慢慢下滑,伸進我的褲內,用手握住我的敏感部位。
我一個正宗處男,哪經得起她如此的挑逗,我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我的
矜持,我的道德觀念,在那一刻土崩瓦解。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佔有眼前這個
女人的身體.
我將她一推,她便倒在了寬大的席夢絲床上,我迫不及待的和主衣撲上去,
我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裡,隔著胸罩,都能感覺她雙乳的尺碼大的驚人。
慾望沖昏了我的頭,我手忙腳亂,只想怎麼脫下她的衣服才好。林非煙順從
地配合著我。褪下了在連衣睡裙,脫掉了內衣,兩團白得耀眼的東西進入我的眼
簾。
男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今天終於讓我見著了,並且距離是如此之近。我只覺
口乾舌燥,顫抖著雙手伸過去,狠狠揉捏著她的乳房。
林非煙倒在床上,微閉眼睛,嘴裡發出銷魂蝕骨的呻吟,她忽然「啊」的一
聲睜開眼睛,嗔道:「死人,你不會輕點啊!」
她這麼一說,只會讓我的慾火更旺,我俯下身,用嘴含住她的一顆紫色乳頭,
盡情的吸允吸起來。
林非煙「啊啊」的呻吟,雙手緊緊抱住我的後背,顯然她已動情了,身體不
住扭動,眼神迷醉,嘴裡呻吟道:「夏雨……啊……我……不行了……你快點!」
是個男人都聽得出來,接下去她想要什麼了。我伏在她身上,雙手沿著她的
腰部漸漸下滑,手在她內褲的褲沿處停住了。我脫她的內褲時,動作粗魯了點,
林非煙渾身一震,忙抓住我的手,道:「夏雨,我……我給了你,你會一輩子對
我好嗎?」
第二十九章
本來慾火中燒的我,聽到這句話,猶如一盆涼水傾腦而下。
是啊,我愛她嗎?不過我已經不重要,關鍵是,我會一輩子對她好,忘了以
前的愛,對她不離不棄嗎?
也許,如果現在躺在我身下的是位風塵煙花女子,我會毫不考慮的和她發生
關係,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但她是林非煙,一個愛我的好女孩,一個對我全心全
意的女孩,在我內心還在對感情彷徨的情況下,和她發生這種關係是非常不負責
任的。
想到這裡,我腦中清醒過來,我從床上一跳而起,我緊了緊腰帶。林非煙感
覺到我的變化,趕緊道:「夏雨,你怎麼了?算了,算我什麼也沒說,你……你
來吧……」說完,她閉上眼。
林非煙閉上眼的樣子也很美,長長的睫毛因為害羞或者是害怕而輕微的拉動
著,臉上是醉人的陀紅.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緊張,我知道,這是她生平第一次
和男人這麼親密。我不禁暗歎,這個女人,確實是愛我的,她不需要我的任何承
諾,就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交給我,而我……而我卻這麼的不負責任。
我對自己更痛恨起來,我歎了口氣道:「非煙,我們不能這樣。」
聽到我歎氣,林非煙奇怪的睜開眼,見到我一臉的肅然,她道:「你……你
……」
我努力笑一個,道:「我沒什麼,只不過,我覺得我們這樣太不應該。」
林非煙這才發覺我連鞋都穿上了,她道:「怎麼?怎麼……你不喜歡我嗎?」
我知道她誤會了,她不知道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我道:「我……我剛才可能
激動了點,不好意思,咱們太……太……對不起,天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我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只知道落荒而逃。
見我拉開房開,林非煙才真急了,道:「夏雨,你回來,你把話說清楚……
哎,你回來!」她床上跳下來,驚覺自己只穿了條內褲,趕緊拿了條毪子將自己
包起來,嘴裡還一個勁地喊:「你……你這個壞蛋,不許走!你把話說明白了!」
我不走才怪呢,這時候不是說理的時候,我衝下臥室,由於驚慌,也不知道
碰到了什麼,撞得我腿一陣鑽心的痛,這時候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拉開大門跑
出去。
我衝出大門後,由於慣性,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林非煙這時候也衝下
來,見到緊閉的大門,她忽然心生一種無力感,軟軟地倒在地上。淚水無聲無息,
暗自神傷:「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讓他跑了。」
夜晚的絲絲涼風讓我頭腦清醒無比,我很慶幸在剛才那種天雷勾動地火的時
刻,我竟能把持得住。林非煙現在一定很生氣吧,走出老遠,我都能聽到她房間
裡傳來「砰砰」之聲,看來新買的傢具因為我而要遭禍了。
我點上一隻煙,大口大口的吸著,老實說,剛才發生的事對我印象太深刻了,
我的心靜到現在都沒平靜下來。小區的盡頭有幾張椅子,我坐在椅子上,吸完煙,
才發覺左腿小腿骨疼痛無比,藉著昏黃的燈光,看到小腿處淤青了一大塊. 靠,
剛才也不知道碰到什麼了。
吸完煙,我站起來就走,剛剛從屋子裡衝出來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覺
得左腿動一動就痛得像抽去我幾根筋似的,我一步三歪地向前走著,希望走出小
區不遠就能碰到出租車,不然再這樣走下去的話,腿不斷才怪呢。
忽然,一束強光向我這邊照射過來,憑感覺,那是一輛車,緊接著一陣汽車
馬達發動的聲音,沒錯,那輛車朝我這個方向開來。
我愣住了,不會這麼巧吧,說車就來車?那輛車在我面前停下來,是輛黑色
的小轎車,我對車沒什麼研究,也看不出是什麼牌子,總之車身油亮油亮的,價
格一定不菲。我正盯著車死死看時,車門打開,相繼下來兩個黑衣大漢. 兩名大
漢用冷冷的目光看著我,讓我遍體生寒。
靠,不是說這小區的治安很好嗎?我心中不禁對那位房東罵起來,無論從哪
方面看,這兩名黑衣漢子都有點黑社會性質. 我警惕的盯著他們,心中瞬間起了
十七八個念頭,他們是來幹什麼的?找我的嗎?不會對我綁票吧?我家又沒錢?
難道是看上我的身子,想利用我的身體弄個改造人什麼的?沒辦法,電視劇看太
多了。
兩名黑衣大漢像兩頭惡鬼一樣看著我,什麼話都不說,看得我心頭發虛,我
撒開腿想跑,剛邁出一步,一名大漢卻伸手攔住道:「等一等,有個人想見你!」
他口氣倒不如何兇惡,這倒讓我平靜了不少。我道:「誰想見我!」我納悶
地盯著車廂裡看了一會,感覺上,車裡應該還坐有一個人,難道就是車裡的人想
見我?不過看這車子應該挺昂貴,我可從沒有這麼有錢的朋友。
這時車門打開了,我先看見被一雙很秀氣女式皮鞋包裹得很纖美的腳,我正
驚歎原來是個女人的時候,這雙腳的主人已站在我面前,冷冷地盯著我。
一張雪白秀美的瓜子臉,傲氣的眼神,筆挺的秀鼻……我感覺有點熟悉,彷
彿在哪見過. 片刻思考過後,我不由吸了口氣,這……這不是林雪兒嗎?
我明白了,林震天果然不放心自己的女兒私自離家出走,已派人將這裡監控
起來了。非煙從超市回來說已將追蹤自己的人擺脫掉,想擺脫這些人,哪有那麼
輕鬆的。
不過,就算要保護林非煙,派一些得力的手下就得了,用得著讓雪兒也過來
嗎?這個林震天,處事的方法像我這種凡人是揣摩不透的。
林雪兒盯著我好一會兒,才道:「你從我姐姐的房間裡下來的?」
我想想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便道:「是又怎麼樣。」
林雪兒看我目光依然冷冷的,自上次在她家與她會過一面後,我就知道她是
個性格很倔的小女生,並且那次我和她鬧得很不愉快,我也不企望她能對我有個
好臉色。我接著道:「你就是問我這個問題嗎?現在我回答了,我可以走了嗎?」
林雪兒冷笑一聲,道:「想走,哪有這麼容易的?說,你在我姐姐房裡待那
麼久,你幹了什麼?」
我看不慣她這種審犯人的態度,道:「幹了什麼,是我和你姐姐的事,用得
著向你匯報嗎?」
林雪兒兩眼迸射一道寒光,道:「你是不是對我姐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否則我姐姐怎麼會哭?」
我饒有興趣地問道:「那麼請問雪兒小姐,什麼叫見不得人的事呢?」
「見不得人的事就是,你想強姦我姐姐!」
作者:
mcy7607
时间:
2011-4-14 08:56
所谓的极品艳遇生活,其实也就是“极品YY”罢了。还是给个支持吧。
作者:
图腾崇拜
时间:
2011-4-14 10:38
这一堆简介文,半天没点真玩意,完全就是纯YY文啊,不是H文嘛。
作者:
onlione
时间:
2011-4-14 11:05
应该也是一篇老文章了,只是有全本还是值得一看!
作者:
herostrcm
时间:
2011-4-14 12:25
从帖出来的部分看,应该是属于YY类型的,而不是H文 !
作者:
wenhui0070
时间:
2011-4-14 13:02
打不开的文件,压缩包有问题了,换个TXT直接发送吧
作者:
cj93022
时间:
2011-4-14 13:50
。。还以为LZ厚道,放这么长的段落让人看。谁知道这么长下来。毛都没一根啊
作者:
chenrui1977
时间:
2011-5-6 21:36
非H文吧应该是~满眼的繁体看的我眼有点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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